手裏的診斷報告忽然變得沉重起來。
葉囿魚收起手機, 目光落在腳邊的那一疊廢紙上。
九歲那年,他被推進了孤兒院的小池塘。再醒來時,他失去了九歲之前的所有記憶。
周遭的一切過於陌生, 他本能地感到害怕。
也就是那時候, 他在薄薄的被褥下,發現了許多畫紙。
紙上塗滿了蠟筆的痕跡, 因為長期壓在被褥下緣故, 不少內容早就被磨損得無法分辨,連帶被褥也被染上了團團暈痕。
那段時間他不敢和院裏的其他孩子交流,每天放學後就躲回房間裏,把看畫紙當成唯一的消遣。
久而久之,他隱約能夠分辨出來,那是一疊日記。
黑色蠟筆畫的是他被人欺負的過程。
眾多黑色中, 偶爾會有一抹紅色, 畫的是他被人幫助的經曆。
其實往後的九年裏, 葉囿魚沒再被排斥過,也沒再被捉弄過。
院長因為他不記事, 總對他照顧有加, 他過得算不上富足, 卻也平安順遂。
昏黃的殘陽從窗簾縫隙處鑽進來,絲絲縷縷灑在房間裏,給房間裏的藍白色調徒添一抹老舊。
周遭的景象在這瞬間和孤兒院重合。
葉囿魚驀地想起泳池裏, 輕而易舉就被鄔遇信息素挑起的灼熱和快慰。
還有廁所裏,他對鄔遇信息素的渴望。
炮灰攻無法感知信息素。
可自己可以。
葉囿魚捏著診斷報告的手沁出一層薄汗。
“叩叩叩——”
規律的敲門倏地砸在耳邊, 葉囿魚手上一顫, 連忙把診斷報告連同散落的廢紙一股腦地塞回床鋪底下。
短暫靜默後, 門外傳來鄔遇的聲音:“柚柚, 你拿錯衣服了。”
三兩下扯平被褥,葉囿魚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一旁的睡衣上。
目光所及,純白的布料上點綴著粉色小花,領口和袖口處還裱了一圈粉色花邊,看起來很是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