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川原本是打算帶著家人離開上京,去別的村落生活,如此一來就能遠離這些貴人的是非,安心過日子了。
然而沒想到,隻一夜過去,自己的大哥就入了獄。
重新站在寧朝陽的別院之外,江亦川滿懷淒涼。
他不想為人外室,不想隻困於一方宅院,不想成為她數個男人其中的一個,隻能在屋子裏等著,盼著她來垂憐。
屈辱像一把鐵錘,將尊嚴敲得稀碎,碎裂的薄片落在地上,映出自己無可奈何的窘境。
閉了閉眼,江亦川抬步邁了進去。
許管家看見他回來,簡直激動壞了,裏外裏吩咐人安置行李,又讓丫鬟去準備晚膳。
“您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他連連道,“您聽老奴的不會有錯,大人是個好人,她會好好待您的。”
一個還未成婚就先納外室的女官,能是什麽好人?
江亦川沒接這話,隻淡聲道:“我母親病重,不宜再折騰,我便將她在外頭安置了,待我大哥出來,也會一並過去,煩請管家將我的用度全數送給他們,我什麽也不需要。”
許管家聽得一愣。
這話說得,怎麽像是為了家人來孤身赴死了一般?
他張口想勸點什麽,又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勸起。
拍了拍膝蓋,許管家還是決定先去給他端好吃的,這人呐,吃飽了心情就會好不少。
然而,一桌子美味佳肴擺上來,江亦川卻是沒動。
“不合口味嗎?”許管家關切地問。
江亦川搖頭,垂著眼道:“都做人外室了,哪能在主人家回來之前動筷。”
許管家:“……”
這個情節他好像在哪個話本子看過?說外室最是低賤,登不得大堂,不僅上街要遮蓋頭臉,遇見尖酸刻薄的主人家,還要受苦受累,挨打挨罰。
但是等等,他家大人不是尖酸刻薄之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