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川正看著天邊出神,身後突然有了動靜。
他神情溫和地回頭,微微頷首:“閣下有何指教?”
一個侍女神色嚴肅地朝他行禮:“定北侯爺,淮樂殿下有請。”
“定北侯爺?”他無辜搖頭,“你們殿下怕是認錯了人。”
“……”侍女垂眼,沉默片刻之後驟然出手,一招直鎖他咽喉。
江亦川柔弱地站著,臉上神情很是無措,似乎對這樣的殺招十分懼怕。但在那侍女近身的一瞬間,他眼神陡然一變,猛地身起如雷,在侍女後頭出手,動作卻比她更快。
侍女隻覺得一窒,手還沒挨到他,就被他掐著脖子淩空而起。
接著就是跟隨他的力道往後疾退,越過欄杆、拂過門檻,悶地一聲撞上鳳座的旁側。
“臣,定北侯李景幹,參見殿下。”他輕笑著道。
淮樂瞳孔緊縮。
麵前雪白的袍子翻起又落下,那人再抬頭時,清澈漂亮的丹鳳眼就變回了以往的陰狠深沉,殺氣從他半弓著的背脊間溢出來,如蛇一般繞上了近在咫尺的鳳座。
“果真……是你。”她喃喃。
定北侯李景幹,鎮遠軍裏最年輕的將軍,也是中宮同父異母的幼弟。
他本不姓李,但在五年前大盛危難之際,這人帶著八百單騎就直衝敵營。眾人都以為他是送死去的,誰料隻短短一日,這人就綁回了北漠的帝王、西韓的儲君以及王公重臣,俘虜多達兩千餘人。
北漠與西韓的攻盛聯盟當場潰散,各自奔逃。
鎮遠軍乘勝追擊,守住了大盛邊疆不說,還拿回了被漠北侵占的三個州。
此一戰他即成名於天下。
聖人大悅,賜其國姓為李、以皇室輩分為景,再親取幹字,禦書於宗廟族譜之上。
如此待遇,不管是她這個皇長女,還是榮王那個嫡子,都隻能遙望而豔羨。
不過榮王還好,他畢竟可以喊李景幹一聲小舅舅,而自己,從母妃到鳳翎閣,都是與李景幹立場相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