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駕已走,滿室冷風,隻一襲眼熟的白袍還坐在客座上。
他單手撐著眉骨,另一隻手捏著茶盞,似乎是睡著了。
朝陽怔了一下,接著就連忙起身進去,嗔怪地道:“不是叫你待在原地別動?”
紗幔起落,江亦川安靜地坐在客座裏,沒有應聲,也沒有抬手。
她站在他跟前,停頓片刻之後,臉色微變,伸手就捏住了他撐著的手腕。
冰寒入骨。
寧朝陽瞳孔倏地收緊。
麵前這人支撐被撼動,整個身體突然就像散了的沙一般滑落下來,俊逸清冷的臉映入她眼裏,顏色比他身上的袍子還要蒼白。
“江亦川!”她急急地伸手將他接住。
他好沉,壓得她沒有蹲穩,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頭往後仰,磕得腦子裏嗡地一聲,白光過曝,眼前一時什麽也看不見。
不能慌,不能這麽慌。
寧朝陽喃喃安慰自己。
從小她就明白,慌張除了露怯之外沒有任何作用,她必須理智而清醒,才有力氣解決所有的問題。
小口小口地吸氣,眼前的白光一點點散去,她慢慢地又能看見四周飄飛著的輕紗了。
身上這人還壓著她,一動也沒動。
不但沒動,關節甚至慢慢開始有些僵硬。
心口微窒,她摩挲著按上了他的脈搏。
——沒有反應。
不敢置信地撐地坐起,她將他抱進懷裏,又貼上心口聽了聽。
……不對。不對。
她慌張地抬頭去親他的唇瓣。
“你別這樣。”她啞聲喃喃,“我害怕。”
空寂的廂房裏沒有人回應她,江亦川唇瓣冰涼,頹然地靠在她懷裏,已是半分生氣也沒有了。
他手裏的茶盞落了下來,薄瓷骨碌碌地在地上一滾,剩下的茶水溢灑出來,落在地上泛起白沫。
寧朝陽愣在了原地。
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