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誠懇,眼神真摯,寧朝陽有那麽一瞬間都真相信他了。長得這麽好看的美人兒,怎麽會騙人呢?
但想起先前的事,她扯了扯嘴角。
越好看的美人騙起人來反而越狠。
她輕點桌沿:“徐若水的事且先不論,但齊若白,他在上京沒有任何仇家,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會想要他的命。”
“大人都想到這裏了,如何還會想不明白。”江亦川輕輕歎息,“我也是有仇家的。”
有人嫁禍?
寧朝陽想了想,倒也不無可能,但也不能因為這個猜想,就排除他的所有嫌疑。
心裏防備,她麵上倒還帶了笑:“原來是這樣。”
笑得一點也不真誠。
江亦川垂眼,拉過她的手腕繼續給她揉淤青。
天色晚了,寧朝陽起身打算回主院,一抬步卻就聽他在後頭低聲道:“這便要走了?”
繡鞋一頓,朝陽覺得好笑:“不走,你還想如何?”
他垂眸倚門,修長的指節抓著門邊垂墜的帷帳,欲語還休。
“打住。”她皮笑肉不笑,“別家後院邀寵,那都是要手段的。琴棋書畫,詩詞酒茶,討主君歡心可不能光靠一張臉。”
這話多少有些揶揄之意,以定北侯的身份,該惱她踐踏怠慢了。
但眼前這人聽完,卻沒什麽別的反應,隻是輕輕歎息。
“好。”他點頭。
寧朝陽有些不太適應,轉身就匆匆離開了東院。
聖人雖然還沒追究到鳳翎閣頭上,但運河一事死傷太多,她們總也是要擔責的。故而朝陽回主院也沒歇息,連夜斟字酌句地寫了請罪書,爭取以最誠懇的態度,認最少的罪。
重罰了工部之後,聖人其實對鳳翎閣的怒氣很小,畢竟他親眼看過那閘口的水量,實在怪不到修建之人的頭上。
但青雲台眾臣紛紛上書,重述亡者的無辜與痛楚,字字句句都是憂國憂民,大愛大悲,仿佛不將淮樂殿下與鳳翎閣一並推出午門,李家都會寒了天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