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月早在打鬥剛開始時, 就被一道慘叫鑽醒了大腦。
客棧房間簡陋,這種蠻橫的方式一度讓她以為自己回了前世,剛咳完血又被救了回來, 又被禁在了那個處處都是破損、比下人房還不堪的屋子裏。
她斷斷續續地吸氣, 渾身**,手指上似乎都傳來了真實的痛。
外頭的慘叫和嘶嚎離得很近,半夢半醒間, 極像她咳血那日早上的奏樂與人聲鼎沸, 所有人在笑在鬧, 鑼鼓喧天地去迎接新婦, 將她嘶啞的呼救和期盼徹底湮沒。
幸而,擺放在床頭的包裹裏, 那兩包藥的藥味兒漸漸侵透過來, 慢慢安定下林皎月。
夜間微燥,額上已經沁出一層細密冷汗。
她小口小口地喘氣, 終於靜下心來, 清醒意識到自己沒有回去, 這是同顧玄禮還有他的手下廠衛們半路住進的客棧。
那門外的打鬥聲,是他們?
林皎月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起來,保命第一條,她忙不迭起身穿好衣服,剛扣上最後一個結, 屋門從外被一腳踹開。
顧玄禮半身是血,見她穿戴整齊,挑了挑眉, 還有幾分遺憾似的。
“督公?”
林皎月顧不上在意那抹表情, 見顧玄禮朝自己走來, 顫抖地叫了聲。
顧玄禮四下掃量一圈,嗯了聲:“跟咱家走。”
林皎月剛想問去哪兒,顧玄禮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冰得她一激靈,而手上沾著的血液亦讓林皎月的話全部咽回去,腦袋裏空空如也。
顧玄禮推開窗,窗外飄進來的風都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兒,可見客棧周圍亂成了什麽樣。
他鬆開林皎月的手腕,剛要攬住她的腰,小夫人驀地抬頭:“等,等我一下!”
顧玄禮手掌微張,默不作聲看著小夫人邁著小碎步,飛快地跑回床頭,拎起小布包又跑了過來。
“好了。”
她很乖的什麽都不多問,隻惴惴不安地抱著布包看他,甚至還催促地用跨蹭了蹭他的手,情急之下也顧不上什麽儀態,叫他重新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