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裏的長安城的夜晚,滿街滿城的燈火像是要接連到天邊,把天上的雲都燒紅了。
大概等了小一刻,對麵春園就傳來熱鬧聲,壓去了街上小販的吆喝,宇文玦睜開眼,偏頭看向窗外,果然見散場後的人群紛紛走出,借著街邊的燈光,他又定睛瞧著,倏地瞳孔一緊。
宇文鹿和阮心棠挽手而出,身旁卻意外多了個孟扶光,孟扶光一雙眼睛仿佛長在了阮心棠身上,人潮湧動,他總有機會往阮心棠身上靠。
宇文玦目色沉了下來,嗓音冷冽:“石昊,駕車過去。”
正準備徒步前往的石昊赫然站住了腳,返回來立刻駕車過去。
春園門口已經陸續停了馬車,有馬車過來,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馬車的規格,還有那車簷飛角上搖搖晃晃的車牌子,大大的“靖”字。
已有人駐足多看了兩眼,其餘車夫見狀,也紛紛駕車離開些,把這正對春園的場地讓給了石昊。
修長的手指掀起了車簾,立刻就有娘子注意到了車裏坐了位極冷峻的公子,不禁都看呆了眼,那氣質清冷仿佛天山之雪清華而高潔,又似雪一般的冰冷,讓人心向往之卻望而卻步,不敢造次。
其中自然不乏貴族娘子,自然認出這是靖王殿下。
“鹿兒。”宇文玦聲音穿過人群,低沉而清越,震動了那些娘子的芳心。
宇文鹿渾身一怔,像是在漆黑的深淵乍然見到了曙光一般,整個人都雀躍地奔上前來,還不忘拉著阮心棠一起。
“四哥!四哥!”宇文鹿歡快地喊著,若不是宇文玦坐在馬車裏,她立馬會給他一個熊抱。
連阮心棠都有一種解脫的快意,她壓著嘴角的鬆快,屈膝行禮。
宇文玦卻從她的烏黑的發頂看向了前方,與孟扶光四目相對,兩人具是冰冷。
宇文鹿揚聲道:“四哥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