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緣與符向川通完話後,還靠在那牆根處垂眸思索了許久。
回佛州找材料這種事情,符陽一個人便足夠了。
他明白,法照跟著回來,並不是真有什麽閑心,要為桫欏營的佛修們講什麽經課。
而是是借機來看看他,是否安分。
那麽自然,法照的來日也不會是明日。
想到這裏,他立刻轉身,三兩步地又回了寢屋。
宋溫明此時靠在椅背上,微微仰著頭,合著雙眼。
一副十分疲累的樣子。
一隻手鬆鬆地從身側垂了下來,手指蒼白清瘦,指尖幾近透明。
整個人好似一件易碎的珍貴瓷器。
沒有生機,發著冷氣。
他從屋外走近,悄悄蹲在她身側,托著她的手小心地攏起。
宋溫明的手果然也是冷的,是從骨子透出來的那種寒氣。
她聽到動靜,從椅子上慢慢支起身來,然後一頭紮進他懷裏。
“對不起,我不該把你扯進來的。”
他第一次聽到宋溫明道歉,還是為這種事情。
不過她似乎搞錯了狀況,無論她扯或不扯,他早就已經泥足深陷了。
她的下巴印在他肩上,好似整個人都將力氣使在他身上。
但他還是覺得,宋溫明好輕,好瘦。
好像一不小心,就抓不住了。
“我來想辦法。”他一隻手摸著她的頭發,又轉過臉來,親了親她的耳垂,輕聲安撫。
他哄著她,“你等我三日,我先回家中處理一些事情。”
“都交給我,你不要擔心。”他將她抱著,緊緊抱著,緊到好像要揉進骨頭裏。
他一個小侍衛能有什麽辦法。
宋溫明是喜歡他,但不是昏了頭。
天子的旨意,這世上沒有人有能力拒絕。
除非他不是人。
但此刻,她抓著他,好像在溺水的人抓著一塊浮木。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昏了頭一樣,她願意等他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