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會,但凡是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在胡說八道。
但榮斌這般鬼扯慣了,從前在榮家,大家都慣著他。
後來進了翰林院,眾人也捧著他。
那便順著自己心意,反正,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從來如此。
但沈冰靈不慣著他。
“榮大人不妨看看自己的供詞,你在翰林院做事,也是這般前言不搭後語,錯落百出?”
沈冰靈指了指奮筆疾書的師爺正在記錄的紙卷,一句話兜頭兜臉罩下來,是半分麵子都不打算給他。
榮斌鮮少遇見她這般沒有眼色的人,抬眼看向她的眼神突然就帶了幾分狠意。他用著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暗暗威脅道:“沈冰靈,你我同朝為官,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了。”
沈冰靈眉頭一動,她實在是有些佩服榮斌這般黑白顛倒,還十分理直氣壯的模樣。
她冷笑著往後退了半步,又繞著他走了兩圈,才慢慢開口:“那大人與我們說說,這鶴徑上,有多少塊石牌?”
“七十八。”他記得,文章中寫過,‘鶴徑石台七十八’,這肯定沒錯。
“錯了,是七十七!”
那幾個書生倒是比沈冰靈還要激動,若不是被人攔著,隻怕要撲進來。
“怎麽會……”
他好似不敢相信,口中喃喃自語。
向後望去,堂外的人早已紛紛變了臉色,甚至不等他再辯解什麽,就對著他指點起來。
眼見著眾人都站在沈冰靈那頭,自己卻落了下風,榮斌哪裏能忍受這?????樣的委屈。
他顧不得他人的異樣眼色,猛地衝到堂前的兩扇屏風前,振振有詞:“兩位大人,你們莫要聽他們胡言,這當中定然有什麽誤會!”
“景玉山之所以多寫了一塊,是因為,他希望自己將來,也能在鶴徑上留下自己的印跡”
那坐著的兩尊大佛終於有一尊開了口。
而隨著陶成賢這句話落下,便是代表著這案子,已經有了再清晰不過的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