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趕在朝廷派來知縣之前, 強行撿起之前的舊例,硬是憑空弄出來個縣令。
目的自不用說, 便是跟新知縣打擂台。
紀煬來的時候, 這裴縣令才上任一個多月,可見剛得了汴京的消息,這邊著手動作, 也是厲害。
不過紀煬這會坐在公堂之上,隻覺得這位裴縣令坐立難安,特別是麵對韓瀟的時候, 整個人都要埋地裏了。
這場麵跟方才碰麵的劍拔弩張實在不同。
紀煬看看韓瀟,又看看這位裴縣令, 開口道:“你們認識?”
韓瀟皺眉, 想不出來。
裴縣令才小聲道:“我以前在韓家私塾裏讀過書。”
還是韓瀟負責起居的仆從想起, 低聲道:“他是裴家分支的小子, 也是唯一一個能坐下讀書的裴家人。”
這個形容讓紀煬險些失笑。
唯一一個能坐下讀書的裴家人?
所以找了他來當縣令?
而且因為韓瀟當過他的夫子, 所以本能對夫子心生畏懼?
可紀煬看他身子孱弱,麵色蒼白, 不像個能頂事的。
等紀煬把目光放到旁邊的劉縣丞身上, 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真正主事的並非裴縣令, 而是這位劉縣丞。
沒錯, 這太新縣剛成立沒幾個月,縣丞縣尉一應俱全。
聽得紀煬身後玉縣丞,淩縣尉都微微挑眉。
而太新縣的衙門成員也有意思。
分別是裴縣令。
劉縣丞, 鮑主簿。
對應中間有兵的裴家,左邊有錢的劉家, 右邊有糧的鮑家。
這會兩兩對立, 竟然有些真假衙門的感覺。
但不用問, 對方的理由必然充足。
那便是三縣合一縣,朝廷又沒派過來人,衙門公務總要有人做,所以稟報灌江城那邊的長官,臨設這些人員。
至於怎麽疏通那邊的關係,就不用多說,他們幾家在此深耕多年,這點人脈還是有的。
沒想到剛來太新縣,就遇到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