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生告訴她, 自打他出生,有意識起,他的腦海中就會莫名的出現一段又一段的記憶,逐漸拚湊成完整的故事。
記憶中的人也總叫他蘊生, 和那群照顧他的比丘尼給他取得名字是同一個。
在那些或者屬於他, 又或者不屬於他的記憶中, 他看到過自己的阿爹阿娘。
他還甚至還問過比丘尼,是不是每個人都是如此, 可她們除了覺得他說的話多,聰明無比之外, 就是覺得他想娘親了。
久而久之,他也沒提過這些事,畢竟誰會去相信一個三歲稚童說的話?
後來他還偷了阿娘留下來的包裹, 裏麵許是她留那段時間看著解悶的話本中,就提到過借屍還魂一說。
原來他天生就跟其他人不同。
黛爭聽完微愣,這事, 她決定爛在心裏, 不會與任何人說。
“蘊生, 雨下大了。”黛爭拉著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宮內, 收起散給了一旁的婢女,又接過遞過來的暖爐,好去一去二人滿身的寒氣,“你能跟阿娘說說,你在你腦袋裏的那些……生活過的怎麽樣?”
她沒問自己, 也沒問傅蘭蕭, 無論好與壞, 都與現在的她沒有關係。
自由或者被囚禁, 都會左右她如今的抉擇。
隻是這份記憶,或多或少養成了蘊生現在的性子。
有些執拗,話少,孤僻。
蘊生擁有了更成熟的心智,那是不是她就更難補救了。
唉,真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阿娘,我過的很好。”
蘊生沒有說謊,在那些灌入腦海的記憶中,他的人生可謂是順風順水,從出生就被百般嗬護,從皇子到太子,從太子再坐到帝位,他幾乎沒有任何阻礙。
隻不過父母之間的關係,與他經曆的有極大的偏差。
黛爭摸上他的小手,覺著他應該是暖和了,趕緊帶他去沐浴,換上一套新的衣裳。
天也差不多暗下去了,黛爭坐在榻旁,哄蘊生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