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接下來時間隨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
在蕭鏡水看似無意實則步步算計的話術中,巫落心中惻隱多了兩分。
“離江城百裏外的綿城風景很好,你或許可以去看看。”
這樣的一個人,要是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這裏,到底有些可惜了。
蕭鏡水無所謂道:“不急。風景什麽時候都能看,江城不日便有一場比武,我想先見識見識這個。”
她托著下巴,略有些百無聊賴:“族中總是那些老樣子,我還未見過外麵的比武。”
“比武什麽時候都能看,但是綿城的雪瑩花卻隻開短短三四日。如今戰火紛飛,錯過了這次,指不定以後就看不到了。”
“那就索性不要看好了。”蕭鏡水無所謂道。
“為何這麽說?”
蕭鏡水道:“因為若是一次之後再也看不到了,心中定然會生出許多遺憾。但若是從未見過,就不會念念不忘,徒增煩惱。”
巫落看著眼前的紅衣少年,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惋惜。
倒是一個很通透的少年。
她有些不忍他死了。
可她已經給過他隱晦的提示,是他沒有把握住。
*
待到巫落離開後,蕭鏡水繼續坐了一會兒,喝了幾杯酒,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的刹那,蕭鏡水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她小心地布下結界,然後從芥子空間裏翻出一張地圖來。
她並不是真的出來曆練的隱世家族子弟,也不想巫落以為的那麽單純,自然接收了隱晦的信號。
江城非常不安全。很多人都可能會死。
這種事情自然不能直白地說出來,但是她的某些偽裝引得她恍惚,有那麽一刹那透過她看到了別人的影子。
然後,她動了惻隱之心。
所以以雪瑩花誘她離開江城。
然而她拒絕了,所以她拒絕的刹那,在巫落眼底看到了一絲藏得極深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