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花---”他喊, “你過來讓我看看。”
蘆花一晚上都沒讓他看見個正麵。
打了盆滾燙的熱水來,一個人靜悄悄地,站在木架子旁, 拿著浸濕的羅帕捂臉。水冷了換水, 帕子冷了再丟進熱水裏燙熱了再用, 捂了左臉捂右臉。
屏風被撤掉後還沒還原, 蘆花在屋子裏做了些什麽,鬱齊書都看在眼裏。
她從傍晚時起就躲著他不讓看,大半時間都把自己籠在屋裏的陰影裏, 孤寂又落寞, 像個見不得光的幽靈。
晚飯是清簫端給鬱齊書的。
**擱一張矮幾,飯菜放在上麵, 他自己拿筷子吃的飯。除了就餐的地點是在**, 他跟個正常人沒兩樣。
清簫出得門來,忍不住癟嘴。
原來少爺已經能自己吃飯了啊?他竟不知道。
那他幹嘛每頓還要大少奶奶喂到他嘴邊呢?
人躺在枕頭上,頭都懶得抬一下, 等著勺子湊近, 少奶奶還要輕哄“張嘴”,他才不情不願地微微張開嘴巴,跟哄個孩子吃飯沒兩樣, 少奶奶也是好耐心。
嘿,大少爺這懶的,也不怕嗆著麽?
個大老爺們兒的,手沒斷, 能自己吃飯就自己吃哩唄!
鬱齊書又喊:“楊蘆花, 你聽見沒?趕緊過來讓我瞧瞧!”
明顯有氣了。
蘆花隻得放下帕子, 磨磨蹭蹭, 挨過去。
外麵天已經黑了,床前光線昏暗,屋子裏隻點了一盞燈。
“你把燈台給我。”
“哦。”蘆花就又轉身去將桌上的燭台端過來遞給他。
鬱齊書一手擎著燭台,一手將她再拉過來些,坐在他跟前。燈火高舉,傾身上前,捏住她的下巴,看了又看,皺眉道:“怎麽捂了半天不見消腫啊?你怎麽在弄?”
蘆花躲著鬱齊書的目光不看他,隻盯著他咫尺處的濃密睫毛看,屏住呼吸,感受著對麵人說話時熱乎乎的氣息撲在臉上,自己倒紅了耳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