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靈玨這會仗著冬狩怎麽著也得持續好幾天, 正窩在房間裏,琳琅滿目地堆了好多的吃食在桌子上,這冬狩不僅柳瀟然要去,大理寺內叫得上名字的那些大人們走了一波, 這不就給了他為非作歹的機會。
柳瀟然行色匆匆回來的時候, 看到的便是這人翹著腿, 擱在桌板上, 抓著一把無花果幹,正有滋有味地翻著手上的話本子。
……
他覺得自己如今的忍耐力比起先前已經好了許多,沒有把陸靈玨拎起來丟出去已經是個絕佳的例子。
“陸辰初,很自在?”
“那不是大——”陸靈玨抬起眼看了眼門口的人, 恍惚間以為是自己還沒睡醒,“大人?”
“嗯?”
語義不明的問句讓陸靈玨警鈴大作,飛快地從自己的位置上彈了起來:“大人!”
“你怎麽回來了!”
柳瀟然掃了眼遍地殘局,甚至懶得說他, 隻留下了一句:“收拾幹淨, 來我這裏。”
然後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留下了一個被冷風吹得很是淩亂的陸靈玨。
——我要不要先寫封遺書?
而另一邊, 匆匆回到府上的蘇慕著急和墨書講清楚事情的原委,事到如今已經不得不將事情全盤告知,但等到屋裏真就隻剩下了他和墨書之後,又不免有些難以開口。
這畢竟算得上是橫亙在墨書人生中的一道坎,怎麽開口都顯得有些殘忍。
這是要把別人的傷口血淋淋地揭開。
過了許久之後,蘇慕才緩緩地出了聲,隻不過這次叫的卻不是墨書。
“景煦。”
墨書聽到名字後愣了許久, 眼中頓時流露出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這個名字於他而言, 似乎恍若隔世。
前幾日在望江時, 蔣玉的那一句“小景”把他瞬間帶回了那段最不願意回想的過往,母親的哭喊聲,丫鬟們的尖叫聲,落在他臉上尚且溫熱的血滴,和在身後騰起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