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翼跟著折夕嵐上了馬車。他不敢不跟著——怕姑娘真氣著了。她性子倔, 要是真氣著,這輩子是沒好臉色給他的。
便不敢讓她堵著一口氣。這時候溫潤如玉的臉麵也不要了,知道是“好母親”給他漏的底, 於是一邊纏著姑娘跟著上了馬車,一邊做出懊惱的模樣, “我為她好, 請了你去陪,結果她沒良心,竟然說我的壞話。”
折夕嵐隻是惱他耍人, 但沒生氣。她腦子清醒的很。
他裝他的, 她自巋然不動。便隻是輕輕看了他一眼。不過隻這一眼,盛長翼就不敢裝了。
不敢裝, 隻敢笑。他這輩子也隻對眼前這個小姑娘如此了。
折夕嵐又看了他一眼。
盛長翼便拿起邊上的果子, 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袖子。
“嵐嵐——”
他輕聲含笑,“你莫氣我了吧。縱使我有七分是裝,但卻有十分的真。我不敢騙你,我是第一回 這般動心, 也沒人教, 隻能一點點學。”
而後頓了頓, “我隻是沒學好罷了。”
折夕嵐白了他一眼。這人嘴巴裏還沒有一句真話。她以後是不會再信他是個清風朗月一般的人, 這人其實黑了心——但即便他的黑心腸展露在她麵前, 她也沒有太過於氣憤。
又或者說, 她雖然驚詫於他還有這般的一麵,但也很快能接受。人嘛,各種各樣的。
本質上, 他並未做出什麽傷害她的事情。她不糾結於他的欺騙。
她隻問自己關心的事情。
她認認真真的問:“殿下, 你準備從表兄手裏將我搶過去麽?”
一言道破本質。
她如此坦**, 毫不扭捏,倒是讓盛長翼有些不敢直言了。他肯定是要搶的。
但宴鶴臨和隨遊隼的例子在前,他敢搶麽?他不敢。他不敢搶,還不敢動,才這般迂回。
可此時此刻,他也不敢說假話。若是哪句話不對惹著她,那才叫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