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錚還是個孩子,此刻大口咀嚼蓋飯,喝著爽口可樂,大快朵頤,反觀陸遠,隻是坐著看他,輕笑之餘,喝著袋裝的熱紅茶。
“媽咪,你為什麽不吃呀?”穆錚抬頭看他,很是不解。
陸遠微頓,似乎才明白過來自己竟然什麽也沒吃,無奈低頭一笑,想開口卻無法跟穆錚解釋,習慣使然,他上輩子是舞蹈演員,對體重可謂是斤斤計較,一絲不苟。
他十六歲那年被選入俄國的舞團,當時全國入選的少年僅僅三人,其中就有陸遠。他當時一心拚命於舞蹈,恨不得將靈魂奉獻,口腹之欲這種需求,自然早就舍棄了。
若實在營養不良,就吃一份沙拉,再吃塊蕎麥麵包。同舞團的人總是說他太偏激,但陸遠幾年來都是這麽過的,不可能因為別人幾句話而改變,總是一笑了之。
如今,他不再跳舞了,當年的執著在現在看來如同笑話,那日日拉筋,跳躍,壓腳背,一日不曾懈怠成就了他,讓他隻追尋完美。沒想到他眼中的完美,毀滅的會這麽簡單。
刺激太大了,陸遠就下意識的遺忘,一旦試圖想起,總會痛徹心扉。他跟別人說謊,跟自己說謊,天天說,連他自己都忘了真實……是什麽樣子的了。
隻是一旦跳舞,右腳腳踝就隱隱作痛,芭蕾舞者……堅韌而又脆弱,一點點傷痕都可能毀掉終生。
更別提,是那樣大的傷害。
他再也跳不了舞了,那個曾讓他耀眼,成就他的舞台。殘忍的,輕而易舉的拋棄了他。
陸遠心有餘悸,不由捏緊了手中的杯子,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已經過去了,這裏也不是原來的世界了,這個陸遠,從沒學過芭蕾舞。
因此,他微笑,放鬆自己:“我……”他看著穆錚的雙眼,忽然感覺到了難受,但他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忍著反胃的情緒,說:“我去點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