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此刻胃裏像是裝了一塊冰一般泛著涼氣,熟悉的絞痛一刻也不曾停歇過,但是麵上除卻微微泛白外沒有任何的不妥,他早已習慣了忍耐,林宵給的特效藥確實很好,即便胃裏這麽折騰心髒也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悶悶的鈍痛他也早就習以為常,但是他也知道這藥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抬頭看著對麵那人認真切著牛排的樣子,眼裏的情緒有一瞬間濃烈的不舍,像是一團濃厚的煙霧,轉瞬間就化開飄散了去,三年前,比現在還要青澀的言恒第一次到他身邊的時候,眼中的不甘和憤恨明顯的可以化成利劍來割他身上的肉,他知道他恨他,但是他真的不想天天對著他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終於有一天他對他說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這樣仇恨的態度改變不了任何事實,留在我身邊你才有贏回一切的機會。”
從那開始,青年眼中的恨意慢慢隱藏了起來,甚至在三年的時光流逝之中他可以像與尋常人一般麵對他,眼中也從最開始因為拙劣的演技掩不住的恨意變成了現在麵對他時的滴水不漏。
顧寒的目光很複雜,有遺憾也有一絲釋然,這樣也好,他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他的恨意消散,那麽就這樣讓他恨下去吧,這樣的性格至少以後沒有他,他也足矣坐穩顧氏了,想到這裏他微微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已經一片清明甚至帶了笑意。
言恒叉了一塊兒切好的牛排放在嘴裏,不錯,這裏的醬汁倒是很正宗,滿意地抬起頭來,冷不防觸到了那人的目光,但是隻一瞬間,對麵的人眼中就隻剩下了他最尋常的笑意,言恒甚至以為方才那一眼是他看錯了。
“味道怎麽樣?”
顧寒嘴角戳著淡淡的笑意,目光落到他盤子裏的牛排上,衝那人一揚下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