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他曾經陪著蕭衍一起喝過酒,那時候他還不是皇帝,隻是太子,也是那時候他很喜歡往蕭衍的府上跑。
先皇還在世的時候征伐不斷,北元頻頻襲擾北境,在他年幼的時候,蕭衍一年之中大半的時間是在邊疆的。
因為他時常來王府,所以每次蕭衍歸朝的時候都會給他帶一些他沒見過的東西回來。
有珍貴獸皮製成的小披風,有北元王族的彎月短刀,還有一些民間的小玩意,無不是花了心思的。
桌案上擺了好幾壺酒,他給自己滿上一杯,給對麵的杯子滿上一杯,自己喝下一杯,倒掉一杯,似乎用這樣的方式就可以和那人對飲一樣。
“小孩子不可以喝酒的。”
剛剛回府鎧甲還未褪去的蕭衍笑著看著握著酒杯的小太子。
“本宮不是小孩子了。”
一身儲君衣袍的小太子將將到蕭衍的胸口,他聽身邊比他大幾歲的伴讀說今天蕭衍會回府,因為來的匆忙小臉跑的有些泛紅
“才八歲的小娃娃不是小孩子是什麽?”
蕭衍坐在了桌旁看著氣呼呼站著還沒有他坐著高的小胖墩笑著出聲,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有些東西是刻意不願意去回想,但是酒確實是一個好東西,它就像是一把鑰匙,喝的越多有些記憶反而越發清晰。
那人英氣的眉眼間含著笑意端著酒杯的模樣似乎就在眼前,他恍惚地伸出手去觸碰,摸到的卻是一室空寂。
“但是我就要喝。”
小太子不依不饒,纏著蕭衍非要嚐一口酒,最後蕭衍實在被纏的沒辦法了,隻得用淺淺的杯子給他倒了一點兒。
“隻許這一點,可不要告訴你父皇和太傅知道嗎?”
“知道知道。”
小太子端過酒杯,竟也學著那人的模樣一口幹了進去,隻是誰知道這個東西這麽辣,喝進去又辣又熱,完全和他平日裏喝的東西不一樣,甚至和年宴上的果酒也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