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刀子很快被端到了蕭雲昊的桌上,他方才已經喝了兩壺酒,不理一邊太監的勸阻,大聲揮退了伺候的人。
掀開了酒壇子上的蓋子,一股濃烈的烈酒的香味讓他喉頭泛酸,他記得,記得他第一次在蕭衍那裏喝的酒就是這種味道,這種大街小巷裏最常見的味道。
依舊是和方才一樣幹掉一杯往地上倒上一杯
“蕭衍,你這酒真是好酒,朕怎麽從前就沒有發現那?”
蕭雲昊的眼睛通紅,神情似悲似喜,他從袖子裏拿出了那枚玉簪,手愛惜地在簪子上摸了一遍又一遍,自從那天徐輝將這枚簪子交給他,他便沒有一天離過身。
“你說過的,待我加冠的時候要親自為我簪發的,你說過的。”
年輕的帝王一個人在空曠的宮殿裏自言自語,守著一壺酒一個簪子獨自坐到了天明。
他想起了之前徐輝的話,那人傷重病重撐著回來就是為了親眼看到他的加冠之禮,而他做了什麽,他把他連同數萬凱旋之師以莫須有的罪名關在了城門外。
不臣之心,不守臣規,功高震主,不敬幼主,這些個詞句在這幾年不知有多少大臣明裏暗裏的提起過,甚至儼然在人心中成了蕭衍的代名詞。
隻是現在想起這些來何其可笑,他登基的時候還是一個奶娃娃,那人若是真有心反何苦還要等到今天,等到他長大,等到他成長到可以逼死他的地步。
他征戰多年,拋卻黑甲衛不談,哪怕是底下守疆衛邊的將士對他也是崇敬有加,但是他依舊選擇了遵皇命帶著兵將駐守在了離京城二十裏的地方。
最後永遠的留在了那裏,蕭雲昊麵上都是苦澀,他們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他死的,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隻是朝中的那些流言他終究還是信了吧,否則那封聖旨怎麽會下的那麽幹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