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藥是沒有的,驚羽隻一遍遍用冷水將傷口衝洗的泛了白,止了血,便囫圇個套起了外衫,走到廊下,用內力蒸幹了身上的水分。去到主上那裏,總不能濕噠噠的,平白惹了主上不悅。
洛雲朔尚未娶妻,王府裏也沒有侍妾通房,倒是清淨的很。他自己一個人東邊最好的一處院落,思謹樓。這名字是他父皇取的,什麽用意不言而喻。
是想叫他謹言慎行,別去肖想自己不該想的東西,比如,皇位。
可這人啊,你越是警告他什麽不能想,不能碰,他就越是想,越是動心思。他為之仔細經驗,又隱藏地極好。這些年,在聖上眼中的朔王,又何曾是他真實的樣子呢!
因為處理身上的狼藉耗費了些功夫,驚羽來到思謹樓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洛雲朔用完了膳正躺在幾間的矮榻上消食。手裏拿著封密信看著,臉色如常,瞧不出喜怒。
依照一直以來的習慣,驚羽未出聲打擾主上,行至矮榻前兩三步距離處屈膝跪下,聽候吩咐。
洛雲朔並未娶妻納妾,也未設通房。事實上,自成年起,替他紓解欲望的,也就隻有一個驚羽。
在這一點來說,他們是彼此的唯一。
所以就算屢屢被折騰的就剩下一口氣,驚羽心裏,也還有著絲絲甜蜜。最親密的事,主上就和他一人做過呢!盡快他其實從未在這種事上感受過一絲一毫的快慰。
不過心理上獲得了無上的滿足,身體上的折磨痛楚,對他而言也就沒什麽了。
對洛雲朔,驚羽有一種詭異的縱容。不管主上怎樣對他,他都甘之如飴。這不僅是因為他身為對方影衛的緣故。更是因為,在他艱澀晦暗的童年裏,主上是那如同太陽一般耀眼奪目的光芒。
他永遠忘不掉,一個八歲的少年,怎麽用自己稚嫩的雙手,將他從死神的懷抱裏搶奪回來。那三日裏,一日兩次的苦澀湯汁,是他這輩子都不會忘卻的人間至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