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絨抱著兩罐熱飲坐在塑料椅上喝完,感覺抽搐大半晚的胃總算好受了一些。
垂著頭坐著睡了十多分鍾,艱難醒來時,之前的天旋地轉稍微退去了一點,起碼她再到自動販賣機那兒,想要買兩罐冷飲清醒清醒的時候,能夠在第一下就按中自己想要的按鍵。
又喝了兩罐冷的葡萄汁,感覺四肢百骸都凍出了精氣神。
沈絨雙手捂著嘴嗬了兩下氣,仔細嗅嗅沒有什麽酒味,這才進入病房。
她進去的時候其他床的床帳都放了下來,整個病房幽暗陰晦,隻有沈黛頭頂的夜燈還亮著。
沈黛閉著眼,似乎還沒醒。
沈絨輕聲拉動床帳,聽見身後有輕微的擠壓聲,以及未醒先痛的呻.吟。
沈絨坐到陪護**,挨近沈黛,“有沒有哪兒疼?”
沈黛其實是被痛醒的,一如既往搖了搖頭,露出寬慰女兒的微笑。
沈絨照例陪著沈黛說了一會兒話,說今天她去了劇場,正式跟《不可抗力》劇組說了暫時停止排練。
沒提賣劇場和楊晟的事兒。
沈絨一邊展開笨重的折疊床,一邊說:
“別擔心,排練費和其他所有款項我都會結清。我跟他們說了再給我點時間,大家都挺善解人意的,沒為難我。”
沈黛無力地垂著眼睫,用氣音斷斷續續地說:
“這部戲前期打磨了四年……又辛辛苦苦排練這麽長時間,都已經進入技術合成了……太可惜了。”
“沒事兒。”
沈絨一邊給她媽倒水,一邊用輕鬆的語氣說,“您還擔心這個啊,以後有的是機會重新來過。”
“以後……”
沈黛輕輕地念著這兩個字。
病理報告和巨額債務是同一天砸到她的身上的,砸斷了她的人生通路。
從那刻起,沈黛就知道自己沒有“以後”了。
五個億,欠誰的不好偏偏欠了那楊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