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的某一天下了一場大雨,澆透了所有人情世故,世態炎涼。
周邊的小孩都不過是七八歲的年紀,本都應該承歡膝下的年紀,卻一個個麵黃肌瘦,衣衫襤褸。
戚潤之拿著手中的礦泉水瓶,使勁晃動讓最後一滴水落在舌尖上。
他衣服早就破破爛爛,手指的指尖布滿了黑泥,腳被磨的出了血。
可他的神情,卻不像一個八歲的孩子,很鎮定……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他的眼神像極了死掉的魚,一點點從內部腐爛。
海麵平靜無波,在陽光下泛著波光粼粼。
戚潤之就那樣看著,他緩慢的眨了眨眼睛,嚴重的缺水讓他腦子犯暈,眼睛有些看不清東西。
他其實是傅家的旁枝,但母親卻是傅家的嫡脈,所以這次荒島生存他才能破格進來曆練。
他本來以為,這是改變命運的第一步,卻沒想到他馬上就要死在這了。
這是被扔進來的第十五天,傅家的人給每人扔一箱水,一袋餅幹……
而食物早就吃完了,還好他水性可以,從海裏有時運氣好的時候,能抓到兩條魚。
就著魚鱗,上去就是一口……
滿嘴的血腥和鱗片的惡心感不斷讓戚潤之反胃,可他不能吐,要是吐了……還得再去抓魚。
戚潤之連嚎啕大哭的力氣都沒有,他像一具幹癟的屍體,隻是空有人類想要活下去的欲望罷了。
樹蔭下,微風徐徐的吹,可戚潤之雙眼空洞,什麽也感覺不出來。
突然腳下扔過來一根被磨尖的木棍:“你想活嗎?”
那人逆著陽光,讓戚潤之看不清他的模樣,耳朵陣陣發響,分辨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那人說了什麽。
“嗬……”戚潤之淡淡的嗤笑一聲,嘴唇再次幹裂開來,他舔掉自己唇上的血。
“活下去?”戚潤之的嗓子像是被刮壞了一樣,沙啞的難聽:“現在剛過了十五天,還有一半的時間,怎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