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越淡淡移開臉,像是默默嘲笑他的單純一般,他的神情很恍惚,輕笑一聲,像是很容易被風吹散一樣:
“閉嘴吧,這算什麽地獄。”
他慢慢咳嗽了一聲,卻將臉色都咳白了幾分。
“你就不恨嗎?”戚潤之看著他,像是要把他的肉都挖出來一樣看著他,他恨透了這個人的冷靜,恨透了這個人的置身事外般的眼神。
“恨什麽?”傅時越轉頭看他,戚潤之一愣,才發現這個人眼中空無一物,明明注視某一點,卻什麽也倒映不出來。
“這麽活著有意思嗎?”戚潤之心裏突然特別安靜,問他。
傅時越眼眸深邃,明明是在嗤笑卻像是在發出陣陣悲鳴:“你現在能這麽說,是因為剛吃完這些蛇肉,讓你有力氣說話。”
“你以為活著是什麽?站在這裏冠冕堂皇的說兩句宣誓,還是覺得自己就應該站在頂端,隨意評判?”
傅時越淡淡笑著,臉色蒼白:“剛才拍死的蛇,假如運氣有一點不好,被咬死的就是我。”
“活著靠運氣,你懂嗎?”
戚潤之眼眸裏滿是眼淚,猛然搖頭:“我不懂啊!!!”
“為什麽……要遭受這一切的是我?”
傅時越像是倦了,與他擦肩而過:“運氣差。”
“………………”戚潤之。
到最後……他們也沒去搶水源,因為下了一場大雨。
他們把所有的礦泉水瓶都接滿了雨水。
傅時越沒有再說去搶水源這件事,戚潤之也沒有說。
他們自身本就已經殘破不堪,何必再去和另一夥人掙個你死我活。
反正是贏是輸,下場都不會好。
接來了的幾天,不分白晝黑夜。戚潤之發現傅時越總是在輕輕撫摸著一支短笛,像是月色朦朧,擅自撩人的將傅時越的眼眸照耀的格外深情。
可戚潤之從沒見傅時越吹過,隻是單純的撫摸,用指尖從頭滑過尾,充滿了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