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瑟笑了笑:“和朋友。”
秦進不太樂意他的回答,但小周示意他很快就又要開拍了,秦進抿嘴,手指不自覺的扣著手機殼,他同方瑟說:“要開拍了。”
“嗯。”方瑟輕輕回答。
“我想你。”秦進說:“我想你了。”他低頭,沉聲笑了一下:“你知道嗎?昨晚,我夢見了你。我夢見和你在一起,你吻我了,你知道嗎?方瑟。”
電話裏傳來方瑟的呼吸聲,半響,方瑟笑:“如果我在那兒,在你身邊,是的,我會吻你。”
秦進笑了,聲音變得愉快,甜言蜜語融化在唇齒之間,他牙齒潔白,輕輕敲在一起,像潮濕的天,卷卷地吹過來濕潤的海風,膩到人的身上:“這是你說的。還有兩個星期,我就回來了。你要吻我,狠狠地吻我。”
方瑟說:“好。”
秦進笑了幾聲,掛斷電話。
方瑟還留著笑容,他慢慢把手機放進口袋裏,極其緩慢的,像一個慢放動作。實際他走神了,腦子裏像下了一場雪,潮濕而陰冷,白茫茫又濕漉漉,他覺得開心,因為秦進,很開心,可腦子裏很空洞,他又想,他有點累了,想歇一會,喝杯茶。
他對薛前林揶揄的笑,隻是點點頭:“先走了,回見。”
薛前林和他說了什麽,方瑟沒聽清,他回家,去玫瑰園裏坐著,有人為他端上銀質的茶壺和奶油點心。十二月了,風已經很涼了,即使穿著大衣,在室外也覺得蕭條,令人寒冷,方瑟看著杯子裏的熱紅茶,徐徐的冒著嫋嫋的煙,一陣晃神。他似乎又聞見了玫瑰開放的香氣,奪人的香氣,刹那間,他從餘光裏,又看見了熱烈綻放的大紅色玫瑰,開得遍地都是,那麽盡情,盡興。
方瑟眯了眯眼。
“先生,先生?”
方瑟突然頭疼欲裂,皺了眉,他用手揉著眉心,對方還在叫他:先生?先生?他閉著眼,一片雪色的白,熾烈的光,凍成冰的海有通天的高,瀲瀲得閃爍著溫柔的光,他能看見,但他不敢看見,不敢再看見,他怕再看下去,會又想起伊萬,看到伊萬。太強烈的痛襲擊著他,幾乎摧毀他,方瑟的眼前出現了,無數遊走的白色小蟲,亮亮的,無數個,遊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