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別告訴秦進。”方瑟最後說了一句,厭煩的皺起眉,發燒使他渾身滾燙,沒有精神,他又躺下。
渾渾噩噩,方瑟聽見薇拉的聲音,薇拉帶著點不屑的聲音,他能想象到,如果他睜開眼,能看見薇拉抱著手臂,眼睛向下,低聲笑:“你理他呢?你們就是太嬌慣他,安東尼,你的老爺是三十六歲,不是十六歲。你也不是他母親,要一手操辦給他喂奶。”
安東尼沉默了一會,低聲很落寞的說:“我知道……”
“唉。”薇拉撥弄著脖子上的鑽石項鏈,伸手把安東尼摟在懷裏,讓安東尼把頭枕在她柔軟的胸脯上,像哺乳孩子般的,薇拉放軟語氣:“好孩子,別想方瑟了。方瑟……是個很複雜的人,他不是你能左右的。”
安東尼固執的不肯答話。
“其實……”薇拉笑了一聲,很隱晦的笑:“方瑟真的很像他的親生父親,阿列克謝。你我都知道,阿列克謝是真正的精神病,父權,男權主義。方瑟身上有他的基因,有時候,方瑟低頭,他的五官簡直像是從阿列克謝臉上摘下來的。”
“不可避免,他是阿列克謝的兒子。”
“老爺與他不同。”
“是不同。”薇拉虛弱的笑,眼神裏有憐憫,去看躺在**睡著的方瑟:“我第一次見到方瑟,方瑟膝上放著一本書,他朝我靦腆的笑,臉還有點紅。隻是個普通的大男孩。”
“我再見到他……”薇拉的思緒開始飄遠,飄得足夠遠:“那會,我正把自己賣給一個富商。阿列克謝出一百萬美金,讓我去見方瑟,我那時候才知道伊萬死了。我還記得那是個陰冷的天……”
風呼嘯,狂吼,發怒……薇拉再沒聽過這麽可怕的風聲,如同一個人失去親人的悲痛與憤怒。天空是霧白色的,一切都灰蒙蒙的,還下著小雨,薇拉從價值不菲的黑色轎車上下來,她的高跟鞋踩在濕潤的泥土上,鼻子聞到一種土腥味,雨打濕了玫瑰花,很美。但在薇拉眼裏隻剩下淒美和悲哀,她穿著黑色的正裝,為伊萬。她不記得自己怎麽走進麵前的豪宅,她被寒冷所打敗了,凍得發顫,手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