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煦陽,洋洋灑灑地落下,正是一年中踏青出遊的好時節。
人們卻聚集在一座宅子前,一隊馬車被人群堵住去路,車夫再三懇求他們讓路,卻沒一個人理會他。
所有視線匯集在大門緊閉的霍宅前,一個年輕人敲門三下後,如翠竹般挺立,身形頎長卻瘦削,明煦的陽光籠罩在清俊秀逸的臉龐上,有著美玉一樣柔和精致的光華。
“這是哪家清貴的小公子,上門提親來了?”
“一聽你就是外鄉來的。霍家沒女兒,他這是自薦枕席,給霍老爺做姨娘來了!”
此話一出,哄堂大笑。
之後,此起彼伏的咒罵與嘲笑,如海潮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我活了六十年,沒見過比晉海川更下作的,明知道霍老爺愛妻如命,三番五次勾引不成後,居然趁人醉酒猥///褻,事後恬不知恥的在城中大肆宣揚,說自己與霍老爺如何幹柴烈火,放縱一夜!”
“嗬,我不小心聽見他親口說過,才兩句,老臉臊得鑽地縫裏去,隻有他沒皮沒臉,最**的青樓小姐們都得自愧不如!”
“如今居然跑到人家門前,衝正室夫人耀武揚威,也就是欺負霍家善良,換做是我,一盆狗血混著屎尿潑他頭上!”
“搞出這麽多事不就是為了錢?連讀書人的氣節都不要了!”
晉海川眉眼沉靜,紋絲不動,連血珠從滿是傷痕的手背滑過,滴落在地,他也毫不在意。
這副反應落在眾人眼中,罵得更惡毒。
“一定又在盤算什麽齷齪心思!”
“這賤畜就該拿棍子從下頭插進去,捅穿五髒六腑,遊街示眾,活活疼死他,不然咱們滑州的名聲早晚給他敗壞了!”
人們一致讚同,幾個青壯躍躍欲試,準備為民除害。
“私自用刑致死,按大周律法,是要償命的。”晉海川終於開口,嗓音若清風潤朗,“諸位為我這樣的爛人賠上性命,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