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名字的含義是行遍山川河海,護佑天下太平。
他便暗暗發誓,要陪著他走過大周的每一個地方,看到大周的每一個人幸福快樂。
然而冰冷的字,斷絕了一切美好的希望。
俞燁城望著那三個字,一顆淚珠滾落出來。
他該表現出傷心了。
穎王與父親應該滿意了。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是真的痛徹心扉。
他在靈位前彎下腰,膝蓋重重地落在地上,然後俯下身,臉藏在臂彎間。
這一刻,更多的眼淚掉落。
嘉德殿深處,晉海川拄著一頭纏裹上布條,碰到地上不會發出一點聲響的拐杖,麵無表情地撩開一道又一道白布,越往前走出一步,他的動作就急躁一分。
最後一塊白布差點被扯下來,他終於看到了棺槨。
描畫了金線龍紋的漆黑棺槨孤零零的躺在的白布包圍的深處,外麵的哭聲,香火的味道都隔得很遠很遠,仿佛這一刻他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太子的喪儀必須辦,但很顯然,聖人想讓心愛的兒子在死後能有一點安寧。
晉海川緊盯著棺槨,忽然停下腳步。
有種“近鄉情更怯”的錯覺。
不過,他沒有猶豫太久,如果鬱麟他們發現他不見了,會起疑的。
晉海川緩步來到棺槨邊,還沒封棺,他一伸頭,就能看到棺槨裏的人。
嘉德殿裏如寒冬一般陰冷,再用水銀等物塗抹屍首,所以就算過去近一個月,仍保存的如生時一樣,讓他有些恍惚。
望著熟悉的麵容,他慢慢地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的碰觸過有數道傷痕的臉頰。
冰冷而僵硬的觸感,霎時打碎了“還活著”的念頭,讓他腦子裏“嗡嗡”亂響,變得迷茫無措。
他慌忙將手指放在鼻下,細細的感受。
等了又等,似乎過去很久。
他沒有等到呼吸間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