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無限黑暗的眼前,重現光明,一種迫切而熱烈的感覺在心口衝撞,如逃脫牢籠的鳥,奮不顧身的去追尋那團光明。
隻要能再相見,別的已經無所謂。
那麽,該如何相見呢?
俞燁城抓住晉海川的胳膊,飛身躍下銀杏樹。
剛一落地,他感覺手中一沉,同時響起一聲痛哼。
晉海川跪在地上,身體不受控製地發抖,艱難的吐出話語,“你就這麽怕鬼嗎……”
俞燁城迷茫的看著他。
晉海川連從他手中抽出自己胳膊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重新站起來,動一下就覺得全身快要散架似的疼。
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深淵般的井底。
隻是再受一遍那樣的疼痛,他能扛得住,一定能扛得住……
晉海川努力地放緩呼吸,何況這一次,有人能救他。
忽地,喉頭湧起腥甜,他強忍著痛,抓起衣擺捂住嘴。
掌心一股溫熱,他死死地握著拳頭,生怕一手的血滴落在地上,留下痕跡。
俞燁城猛然想起,跳下來的高度對自己來說不算什麽,但晉海川承受不住。
血透過布料,從指縫間滲出,凝結成小小的血珠。
俞燁城抓住他的手,“你撐住,天亮宮門開了,我帶你去見甪裏大夫。”
“別等了,幹脆把我埋了吧。”晉海川有氣無力的嗬嗬冷笑,抬頭望向麵前的男人。
清俊的臉龐蒼白如紙,唯有嘴唇被鮮血染紅,一抹血從嘴角滑過,落在俞燁城的手背上,出奇的冷。
俞燁城呼吸一滯,迅速轉開視線。
晉海川覺得古怪,努力睜了睜眼,想要看清楚些,可是呼吸都會加重身上的疼痛,刺激的意識逐漸模糊,他緩緩的閉上眼,身體不受控製地前傾,靠在俞燁城的懷裏。
“記得把我全部家當換成好看的玩意兒做陪葬……”
聲音漸漸低下去,最後隻剩下幾乎輕不可聞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