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離開馬具店的這天午後,俞燁城終於出現了。
他沒有終於為羅行洲立下大功的喜悅,也沒有撞見羅行川鬼魂的惶惶不安。
晉海川看到他眼睛裏紅血絲,躲開他想要扶住自己胳膊的手,“俞少爺總算想起我了?”
俞燁城收回手,“你歇的夠久了。”
“也不看看是誰害的。”晉海川沒好氣,從雜役手中接過一根拐杖。
他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將重心放在狀況好些的左腿上,慢慢地站起來。
“甪裏大夫醫術了得。”他站起身,嘴上誇別人,臉上表情是在驕傲自己的厲害。
甪裏大夫冷哼,“小心樂極生悲。”
晉海川拄著拐杖,往前邁步,“才不會。”
左腳穩穩落定,他剛要移動拐杖,左小腿忽地一陣酸痛,他身形頓時不穩,往後栽去,正好倒在俞燁城的懷裏。
俞燁城攬住晉海川的肩頭,順勢要將他抱起。
晉海川一個肘擊,撞在他胸口上,“不用俞少爺護著我。您這變化不定的心思,不知哪天就不會接住了,豈不是要摔死我。”
他呼口氣,拄著拐杖往前走。
俞燁城望著他的倔強的背影,胸口一陣鑽心的刺痛。
甪裏大夫提醒道:“不要被他的表象欺騙,並非一直能撐得住。”
俞燁城呼吸一滯。
那個人溫柔而強大,就算滿臉是血,也會執劍站在他們的前麵,笑說“沒關係,是敵人的血”。
他拚命習武,渴望變得更強大,可以保護他。
卻被他按住肩膀推開,“保護你們,是我的責任。”
“殿下……”
他對他眨眨眼,“知道你很厲害,但是耍帥的機會留給我吧。”
一場死戰結束,孟棋芳覺察到什麽,難得強硬的扯開他的衣衫,在胸口的陳年舊傷上,赫然插著一支斷箭,鮮血已經浸透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