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社團變動,白村經常轉移居處,安卡被安置在一個有實驗設施的隱蔽住所,信得過的部下輪流為他提供生活資料和實驗需要。
忙過一陣,白村發現安卡很少回來了。
三月初春時安卡的常規檢查一切正常,然而他臉麵的黑毛開始泛白,紅棕瞳仁變為淺金,並且伴有輕微耳鳴。
門廊常備新鮮食水,大門處裝了監控,黑白的畫麵裏他動作遲緩,專心做事的時間越來越少,在靜臥了一天一夜後,他開始頻繁外出,隔三差五回來。
更換的食物有記錄,之前碳水剩得多,肉都會吃光,現在相反,表明他消化係統的退化;回來的次數逐漸變少,他的身體在不可逆轉地走下坡路。
跡部問過安卡的異樣,他在最後一次共享中留下過隻言片語:我大概能理解複活後那段時間的白村了。身體衰弱後,偶爾就會……如何形容?身不由己,不順心,我又不是我的感覺,身體忽視甚至愚弄我的意誌。
跡部考慮過告訴白村,但白村不來,擱置至今已無需轉達。
這個忙跡部任何時候都樂意幫,但是當白村久違出現在自己麵前如此請求,他卻沒法一口答應。
但凡白村進門後客套的問候一句「你額頭怎麽了?」,跡部都不會給那種回答。雖然問候也隻是假裝在乎。假裝都不肯。
“請和他換一陣子。”
白村躬身,黑發越過他的肩簌簌滑落,撥動了水中的火影。
跡部嗅到一股未散的外界寒氣和鬆樹的清香。他盯了白村的頭頂一會兒。
“我早就不能主導交換了。”
白村直起腰,眼睫垂著。
“他精神沒那麽強韌了,你應該能換過去。”
跡部沒聽完,轉身走了。白鴿從他消失的門中飛來。
它撲扇著翅膀繞枝形吊燈飛了一圈,落在壁爐上,上方的矮梁有它的食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