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笑著的,露著淺淡的神色,並沒有為這個話題感到難堪,戚雲蘇說:“我學習的專業,考的大學,從事的崗位都不是自己的選擇,後來從工程研究轉到管理層是因為母親患癌需要足夠的資金,母親病逝之後,支撐自己要繼續工作的條件沒了,我有房有車不欠債,沒有需要照顧的人,沒有繼續生活的目的。“
“幹脆死掉算了,有一天早晨被鬧鍾叫醒的時候突然就做了這個決定。”
戚雲蘇邊講邊回憶起,那夜停在半山腰的車。
副駕位的碳爐火點冉冉,他倒了半瓶安眠藥在手中,眼睛裏看到的事物卻從手中的藥丸漸漸模糊而重疊上奇怪畫麵,隨著畫麵開始閃跳在腦裏更多生動的記憶,開門爬出車廂時幾乎沒了力氣,但腦袋裏很明確的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能死。
“太懦弱。”戚雲蘇講完後就立刻給自己做出評價。然後停頓片刻又補充:“工作壓力隻是借口或者爆發點,其實隻是接受不了生活的無趣,也找不到為自己而活的方式。”
夏陽問他:“現在呢?生活有趣了一點嗎?找到為自己而活的方式嗎?”
“還行。”戚雲蘇說。
都還行,都剛剛好。
夏陽已經坐回辦公桌的對麵,手從桌麵摸了過去,碰上戚雲蘇的指尖,沒有被躲開,他就往戚雲蘇的手指上輕輕撓著,邊說:“才還行?多刺激啊你的人生。”
是,很刺激,還在辦公室調情呢,戚雲蘇想都不敢想過。
夏陽從戚雲蘇的指尖撓到他的手背,沒想到手的主人居然任由著他亂來,抬頭看,戚雲蘇就跟手不是他的一樣已經轉頭在看電腦。
“你剛剛要說什麽?”夏陽問著,戚雲蘇的手才有了反應地動了動。
戚雲蘇收回手,正色道:“你是不是想回到昨天去救那個人?”
“沒有。”夏陽說,“我沒有那個能力,又不是什麽超級英雄,哪管得了那麽多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