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戾聽到溫休的話的第一反應竟是“昨天果然傷了他”,下一刻,才反應過來似的鬆開自己還握著溫休腰的雙手。
遊戾鬆了手,便像石柱一般立在溫休麵前。他的臉還沉著,顯而易見地心情不好。
他知道自己沒資格和溫休生氣,溫休到底是他的主人,他不過是個小侍衛。未來的他甚至還可能親手將刀刺入溫休的胸膛。溫休此刻的生明明與他無關,可是一想到溫休剛剛那不管不顧撒手的模樣,他的心又抽得死緊。
那馬跑得那麽快,若是自己沒接住,溫休一旦著了地,按照溫休這脆弱得不堪一擊的身子骨,沒死也得在**躺個一年半載。
結果他不僅不反思、不懊悔、不害怕,還笑得那麽開心。
溫休麵上的笑意一點沒消,完全沒在意方才遊戾十分沒大沒小地直呼了他的名字,他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兒,歪著腦袋很是無辜地看著遊戾,軟聲軟氣地問:“生氣啦?”
遊戾低著頭不想看他,硬邦邦且毫無誠意道:“屬下不敢。”
溫休笑得眼睛都彎了:“你又不敢啦?”他揶揄地瞧著遊戾,非常討厭地模仿著遊戾的語氣,惡聲惡氣地說:“溫休!你瘋了!”他學完又自己笑了,很欠揍地問遊戾,“這叫不敢啊?”
遊戾咬緊牙關,悶聲悶氣地,還是垂著腦袋,不想理他。
溫休伸出一根手指,或許是剛剛吹風的原因,溫休的手指還有些涼意,他挑著遊戾的下巴,強迫著他抬頭看向自己。
遊戾抬眼,見溫休已經收起了笑容,恢複了正色。殘霞給他鑲了層金光,讓他原本疏離的白皙麵頰看起來柔和而親人。溫休的眼睛裏一眨一眨地盛著餘光,像豔陽下的水波漣漪,分明該是刺人的,可在遊戾眼裏,溫休卻生出了種直擊人心的溫柔。
可他的聲音卻比他的眼波還要溫柔,溫休很輕很輕地說:“我知道你會接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