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格局並沒有大的變動,客廳裏兩條沙發,父親占據了其中寬敞一點的。
他就側躺著,呼吸笨拙吃力,仿若用水桶從老井打水,但水桶升至一半又哐當墜入井底,一口氣上來又下去,像老舊的風箱,沉悶工作著。
“怎麽不去**休息呢?”司望問。
母親說:“他要在這兒,說沙發上舒服。”
“你去休息吧,媽,我守著爸。”司望說,屋裏沒暖氣,他依舊穿著羽絨服外套,裹得嚴嚴實實。
“你剛回來……”
“沒事,我精神好著呢。”
說服了母親回臥室休息,司望搬來小板凳,坐到兩條沙發夾角的位置,腿邊擺放著發出橙紅亮光的小太陽取暖器。
風扇一樣的形狀,隻是吹不出風。
小時候司望誤以為這兩者是同一個東西,隻不過夏天吹涼風,冬天發熱氣。
比他小兩歲的弟弟司宇還笑他傻。
也是,十五歲之前,司望從來都是比司宇要傻的。
為不讓他這個傻哥哥吃虧,司宇從來都充當著保護者的姿態,有段時間年紀小的司宇還比司望高出半個頭。
那時候家裏麵都說,司宇更有可能分化成Alpha。
後麵司望分化,家裏麵更有信心,說可能家裏的男孩子們都會是Alpha。
結果,事與願違。
一貫比司望更加聰明更加強壯的司宇卻在兩年後分化成了Omega。
自此,兄弟倆就這般疏遠,司宇高中畢業進廠打工的事情,司望最後一個知道。
他不同意,但拿不出錢供司宇升學。
進廠不過一年,司宇被流水線的領班欺負,被打上終身標記,需要錢進醫院做清除手術。
他也沒有能力支付高額的手術費,彼時,父母已經準備讓司宇嫁給領班,以免丟人現眼。
還是妹妹司源站出來,撕掉免費師範的錄取通知書,嫁給了自己的高中同學,同學是本地富二代,隨隨便便都能拿出幾十萬的彩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