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舟雪閉目打坐時,鼻尖若有若無攏著一片疏香。她的呼吸靜不下來,心更靜不下來。
總覺得有點燥意。
珠簾垂下,門窗緊閉。隻從霧蒙蒙的窗外,流瀉進來幾分曖昧不明的光線。耳旁一片寂靜,她能聽到雲舒塵的呼吸聲,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何時起,聞到的香味似乎帶了一絲溫熱,愈發馥鬱柔和。卿舟雪感覺師尊離她近了一些,但是此刻正在打坐,不好睜眼分心。
最終,卿舟雪忍著痛楚,抱著莫名的心態,眼簾掀起一條縫,就那麽看了她一眼。
卿舟雪並未看清楚雲舒塵何等神色。因著兩人都坐於**,厚實的外衣皆已除去,她隻朦朧瞧見師尊微敞的領口,玉白的肌膚,隱約綴著朱砂似的……原是胸前一點紅痣。
“專心點。”
卿舟雪徹底閉上眼睛,那一抹鮮豔就此消失在合攏的黑暗之中。
好像看到了些不該看的。
其後她依然心難靜,這難靜之因良多,繼揮之不去的淡香以後,又多出那小小的一點紅。
“今日是有什麽心事不曾?”
待到爐中的燃香在灰燼中消融了最後一星火光,卿舟雪睜開雙眼,還是如以前一般,渾身疲憊得不像樣子。
雲舒塵這樣問她,卿舟雪不知如何作答。她很想說自己許是因著她而有點心猿意馬,但若說到底在意馬些什麽,卿舟雪難以形容這種渴望。
她想看她,又不敢多看,仿佛目光再用力一些,便是褻瀆。
不能如此,不要惹得她生厭。
她忍不住揪起了一角床單。
下巴處忽而端了隻手,輕輕往上一抬,“師尊和你說話呢。低頭做什麽?”
卿舟雪抬起眼,下意識摸住下巴上那隻手,剛一碰著,便如挨著了火炭一樣,很快撤下自己的手。
“徒兒……沒有心事。”卿舟雪搖了搖頭,“可能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