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雪與心皆化作一團,卿舟雪將紅包緊緊揣在懷中,又將染著一身寒意的外衣解下。
“這是去哪兒玩了,一身酒氣。”雲舒塵又坐在**,手中執著一卷書。正經書。
卿舟雪嗅了一下,確乎在館子裏沾染上了許多混雜的味道,她快步向浴池走去,將自己收拾幹淨了再回來。
現在倒是愈發細心了,不會不記得拿衣服。雲舒塵抬眼看著她整整齊齊地去,整整齊齊地回來,心中居然落了一分難言的遺憾。
遺憾是遺憾。不過當真要她去看,那又會覺得分外燙眼。為人的別扭之處興許就在於此。
卿舟雪坐上床,掌心的溫度仿佛還是冰涼涼的。她安靜地盯了一會兒雲舒塵垂眸看書的側臉,見師尊似乎有點頻繁的揉摁著腰間的位置,動作弧度很小,不過還是教她注意到了。
她問道,“腰疼?”
“今日可能一個姿勢,看得有些久。”雲舒塵輕歎一聲,將書放下,揮滅燭火,“時候不早了,睡吧。”
她平日裏睡眠的時辰要比這早得多,今日無事,怎麽也不會熬到此時。
師尊許是一直點著燈等她,才會長時間看書到腰疼的。
卿舟雪伸手,剛快要貼上她的腰,又堪堪頓住,維持著一點得體的距離,“師尊,我找白蘇師姐學過一點皮毛,可以給你揉一揉。”
她終究還是懂得許多了。不會像之前那般,毫無芥蒂地貼過來。
雲舒塵此刻才忽然發覺,徒弟這幾月都是如此,與她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肢體接觸的距離。現如今想要碰一碰她,還特地問一句。
為什麽?
習慣既已養成,改變從來都是有意的。
難不成,她是看那些話本子看得開竅了麽?雲舒塵心中忽然明朗了一些,但抬眸對上徒兒清明關切的眼,又舉棋不定起來。
她本是要拒絕的,自己想想也知道,這般抱一下就能腰軟的體質,被卿舟雪摁上一摁,今晚豈能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