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雲舒塵一向在各類疑惑上,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那一句,卻沒有得到師尊的回答。
她說,“莫要多想,安生修道。”
卿舟雪把這等紛亂心緒塞回了肚子中,晾了幾天不管。想來她的惆悵也很淺淡,憂慮一陣以後,便如此想——至少還是能由衷地喜愛師尊的。
這樣好像已經不錯了。
其餘的也不能強求。
她的心情重新歸於平整,卻不料她輕鬆一問,倒是讓她家師尊的心底翻了浪,五味雜陳,成天憂心著自家的小徒弟被拐跑。
境中收納的流民不能喝仙露吃靈丹過活,需要米糧油鹽。太初境之內無人種田,這些東西便隻能央人去山下采買。
卿舟雪禦劍飛行,還算便利,每日與同門師姐妹接了這活兒,在太初境周邊的幾個集市往返。
偶然一日,她居然在街上恰好碰上了師尊。雲舒塵似乎在和妙瞬說著什麽,神色淡淡,當卿舟雪看過來時,她若有感悟地側頭,便與拎著幾袋米的徒弟一下子對上。
雲舒塵又回眸對妙瞬講了幾句,那女人便施了一禮告退,進了朱紅的樓。
在這個間隙,卿舟雪正往納戒中放了兩袋米。
“師尊,一起回去麽?”
雲舒塵說,“難得下山來瞧一瞧,你先回去。我再走走。”
卿舟雪將東西收拾好,幾步跟上她的影子,“這並不緊急,早歸晚歸都不礙事的。我陪師尊一起走罷。”
雲舒塵並未出聲,老實說,她現下確實不是很想理她——眼光那麽差勁的小徒弟,現在瞧來不甚可愛。
由於前段日子雲舒塵經常牽她,卿舟雪並不覺有它,自然而然地握住了雲舒塵的手。
雲舒塵感受著掌心的溫涼柔軟,心中不自覺明亮些許,隻是麵上還是淡淡。
卿舟雪總覺得這幾日師尊的心情不太好。這麽多年,她發覺並非每個人都像自己這般直言直語,尤其是師尊這樣的,有何事總是放在心間思慮,不輕易擺上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