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過後, 京城的氣溫迅速降了下來。
禦書房門前候著的內侍沒來得及換厚衣服,凍得有些瑟瑟發抖。
正抱怨著鬼老天時,突然聽見裏麵傳來響聲, 像是什麽東西掉在地上摔碎了的聲音。
祝英離門最近, 聞聲率先邁了進去。
見李昌燁撐著桌案雙手扶額,眉頭緊蹙著,腳邊的茶盞摔得四分五裂, 茶水混合著殘渣撒了一地。
祝英忙上前收了碎瓷片, 輕聲道:“陛下, 是頭又疼了嗎要不要叫太醫過來看看。”
李昌燁半晌沒吭聲,良久後方才幽幽開口道:“不必了,一時有些分神。”
他朝門外望了望,又說:“老師怎麽還沒過來?”
祝英掐算著時間,回道:“今日二十二內閣議會, 興許事情還沒談完還需一會兒吧。”
李昌燁嗯了一聲揉了揉額角,隨口問道:“昌煥最近如何, 可有派人過去打探?”
“王爺素來勤勉,前段時間雖是害了風寒但課業卻一日都不曾耽擱, 聽聞武安侯要動身離京了,騎射每日練習的時間還比以往多了些。”
“生了病就要多注意休養,侍奉在身邊的人怎麽也不說提醒著點!”
祝英道:“興許是王爺自己的意思, 不過王爺近來侍奉在身邊做事的人的確是有些不足,多數都在忙著同靖和伯女兒定親的事情。”
聞言,李昌燁沉默了片刻。
“太後的吩咐?”
祝英點點頭:“太後娘娘的意思是, 這門婚事越來結成的越好。”
李昌燁冷哼一聲, “她倒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祝英沒再接話。
殿內燃著的香爐悠悠散著清香, 是太醫院新製的, 裏麵加了草藥說是有安撫情緒的作用。
不知是藥效作用還是其他,竟也覺得方才身上那股焦躁的感覺一點點降了下來。
他接過祝英重新遞來的茶盞,道:“慶焰軍一早就集結完畢,武安侯他準備什麽時候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