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歲十一月, 順承親王錫保請軍需馬匹十萬,羊四十萬,山羊十萬, 皆於喀爾喀內紮薩克處采買, 皇阿瑪還下旨要眾人皆配合,否則要問責。”
“也誇獎親□□津多爾濟認真負責, 不計較得罪人,采買駝馬時總將膘肥體壯者留下,羸弱衰老者退還。這沒過幾個月,順承親王與丹津多爾濟又成了貽誤戰機消極馳援的罪人了。”
“戰場上的事, 實在是瞬息萬變。”
婉襄整理著桌上宮人剛送來的幾枝敖漢荷花,根據蔣廷錫《瓶蓮圖》的形狀插瓶。
即便有高禾晏在場, 富察氏仍舊有些口無遮攔,婉襄卻並不會說雍正的不是。
“戰場瞬息萬變, 人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雍正十年時順承親王與丹津多爾濟退敵有功, 萬歲爺便好生加恩賞賜, 這一次額爾德尼昭之役丹津多爾濟赴援不利,駐軍不前,甚至妄奏冒功罪, 當然也是要懲罰的。”
“丹津多爾濟本就是因采買駝馬有功而晉封親王的,如今削去巴圖魯之號,撤回黃帶子, 革去親王, 及其子多爾濟塞布騰之世子之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婉襄望向一旁的孩子們, 桑齋多爾濟與其他男孩子都有不同, 獨他是蒙古裝扮。
“隻是可憐桑齋多爾濟, 如今他阿瑪身體也並不大好。”
烏尤塔收回了目光,“多謝謙嬪娘娘費心,請萬歲爺遣了太醫來為額駙診治。額駙吃了一段時間的藥,身體已經好多了,隻是太醫也說這是心病……”
她的情緒消沉下去,望著潔淨的青磚地,“隻怕仍然天年不永,看不到小王子成年的那一日。”
含韻齋中安靜下來,高禾晏幽幽地歎一口氣,“情深難壽,慧極必傷,確是如此。”
慧賢皇貴妃,也占了一個“慧”字。
“本宮許久沒有想起來問過,不知富察格格的身體好一些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