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空氣往往帶著令人心曠神怡的濕潤。飛在天上時,這種感覺在嗅覺上雖然不是特別明顯,但是望向那仿佛被漂洗過一般湛藍的天空,心中就算有再多的煩心事,此時也能一筆勾銷。
清晨六點半,他們頗輕鬆地啟程飛回穆安。一路上三個人都沒怎麽說話,何小之埋頭記筆記,淩潭和衛重霄時不時來幾句關於儀表數據的對話,如此一般風平浪靜地降落在穆安機場。
下機時,衛重霄讓何小之先走了,說自己有點事要跟淩潭講。
“一個四道杠的機長,跑過來坐我的副駕,你不想解釋些什麽嗎?”他的手臂交叉在胸前,側臉顯得無比冷峻。雖然嘴上問著話,但是目光卻沒放在旁邊那人身上。
“我現在吃著副手的工資,當然要做自己的分內之事啊。”淩潭低著頭轉手上的戒指,漫不經心地解釋道。
“......”
這人就是這樣,話總說的不明不白,說半截留半截,似乎故意要別人去問,去猜。
衛重霄皺著眉,總覺得這跟那人幾年的離職有關係,不過他現在沒心情了解那些破事。
“聽著,你拿什麽工資,幹什麽工作,跑回穆安想幹什麽,都和我沒有關係,你不用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衛重霄一字一句地強調,“但不管你什麽意圖,能把我的副駕換回來嗎。”
衛重霄的臉龐本就棱角分明,一旦嚴肅起來,就顯得更加不近人情。淩潭愣了一下,隻覺得心裏一陣刺痛,那人的話就像刀子一樣剮著他的心。
但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是他把眼前這個人給作走的,他隻能怪自己。
淩潭心裏暗潮洶湧,臉上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隻是輕輕笑了一聲,語調輕快:“跟任何隨機分配的機組成員都能配合默契,這可是機長的基本職業素養。”
衛重霄見跟他掰扯沒用,果斷選擇扭頭就走。一個巴掌拍不響,他還有另外一個嫌疑人要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