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離開天衍的時候, 下了點小雪。
雲微帶著他們一群人,隻跟隨行幾人的師尊打了招呼,沒再驚動其他旁的人。
隻有雲涯子還在掙紮雲微鄭重其事地去天南學府求學是不是太降身家的事情, 這幾日雲微聽了太多,都懶得搭理他。
天衍大部分地方也都有禁飛令,往前幾次離宗時,他們大都是老老實實的徒步下山,然後掐個訣禦空去尋最近的飛舟點。
可這次不同, 道成歸大能的出行方式, 自然跟他們這群少年弟子不一樣。
離開天衍,雲微直接寬袖一拂,眾人還來不及反應, 眼睛一眨變感覺自己被卷到了空中,向下一看,腳踩在一張竹筏上。
竹筏原本不算大, 但雲微默念了法訣後, 唰的一聲又變大了些許, 容納他們一行七人不算什麽問題,雲微甚至還能悠閑地躺下, 原本就鬆垮的發髻被高空的風吹得在額前不斷拂動。
這是任平生第一次看見雲微的飛行法器。
和雲涯子那座富麗堂皇攻守兼備的寶船相比,委實有些寒酸。
可說到底這張竹筏壓根也不需要任何的防守陣法,雲微自己就是最好的防禦。
雲近月和楚青魚兩人在竹筏邊上竊竊私語,太史寧仍在奮筆疾書, 前些日子道法清談會明燭的發言太多,他還沒有整理完, 這幾日無論是誰來找他都是這副模樣, 傅離軻一個人抱著刀端立在竹筏另一頭, 神色漠然不知在想些什麽。
謝蓮生左右無事,神秘兮兮地湊到任平生身邊,一臉不太好意思的表情道:“任師姐,我有件事,實在好奇。”
任平生按了按眉心:“你如果是要問我和明燭的關係,那不用——”
她此言一出,原本閉目養神的雲微睜開一隻眼睛掃了過來。
謝蓮生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是想問……之前你給我的樂譜,是來自上古時代嗎?我想知道,那樂譜出自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