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眾人考慮的這幾天裏, 他們在天南學府倒是依舊如往常一般被禮遇,也並沒有人限製他們的行動。
但所有人心裏都清楚,此番明燭既已經挑明目的, 便不會容他們有拒絕的餘地。
三天時間,與其說是留給他們考慮要不要合作,不如說是留給他們考慮要講什麽條件對自己和宗門才更好。
餘下時間,任平生都沒有露麵,待在學府後山獨屬於她一個人的院子裏, 叫人知道她在, 卻不給人任何壓力,十分貼心地給眾人留出了充足的時間。
第二天夜裏,任平生從書房踱步而出, 於院中小亭靜坐,院中支起的藤蘿架子開了花,正好垂到她手邊, 月色正好。
她手腕一翻, 整套的茶壺與杯就已經出現在桌麵, 煩這些清潤的涼意。
她施法將茶壺倒滿,沒有點火燒水, 而是將茶壺捧在掌心,沒一會兒,清幽的茶香便彌漫開來,她將桌上擺好三個茶杯, 手指在桌麵輕叩,望著月亮心中默數著, 約莫就是今夜了。
仿佛應她所想, 院外傳來叩門聲, 是十分有禮的三聲一叩,力度不輕不重,速度不緊不慢,等候一會兒察覺沒有回應,再繼續叩門三聲。
這幾乎被整個太華峰沿用的敲門習慣讓任平生險些沒忍住笑,她溫聲道:“進來吧。”言罷一拂袖,院門應聲而啟。
如任平生所料,夤夜而來的,正是雲微和淩瓏二人。
雲微一身簡單利落的黑衣,在夜風中簌簌鼓動,顯得她愈發清瘦,一改素來倦怠慵懶的神色,眉眼中似沉著清冽的寒水,終於顯露出這位獨自支撐起複蘇時代數百年的強者應有的氣度。
任平生想起,自己這位便宜師尊正是水屬靈脈,乃是這三百年來支撐起修真界天幕的第一法修。
淩瓏仍是平日的一身紅衣,為清寒的夜色增添了幾分火熱。
任平生含笑覷著她們,了然道:“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