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仁直接將裴謹言鎖在囚車裏, 一路疾馳往北而去。
往日風流瀟灑的裴先生蓬頭垢麵,身上還是當日他給自己換的那身淡藍色長袍, 長發淩亂。然而他臉上卻沒有一絲的恐慌, 坐在求車裏優哉遊哉的。
好在秦孟仁不算刻薄,給了他一件小夾襖,裴謹言將小夾襖穿在長袍裏麵, 深秋的風吹來,他也沒覺得冷。
囚車裏鋪了稻草, 裴謹言的手腳都被鏈子捆了起來。他靠在囚車柵欄上曬太陽, 嘴裏還叼著根稻草。
裴謹言眯著眼睛,陽光照在他的臉上, 他舒服的哼起了西北小調,前頭騎馬的秦孟仁聽到小調後看了他一眼。
裴謹言唱完一曲開始跟秦孟仁拉閑話:“秦大人, 你準備拿我去換什麽好處啊?”
秦孟仁答非所問:“裴大人果真不怕死嗎?”
裴謹言哈哈笑起來:“怕啊,怕也得死啊。不要緊, 反正早晚大家都是會死的,等將來謝將軍入主京城,他肯定會給我立長生牌坊的。我家裏還有個弟弟,家裏香火不會斷, 我沒什麽好留戀的。”
秦孟仁嗬一聲:“那裴大人覺得值得嗎?”
裴謹言伸了伸腿:“當然值得了, 我父母在西北,我不為謝將軍效力,萬一連累父母, 我豈不是成了不孝之人。秦大人不會懂得, 你過得順風順水, 你比天下人都幸運。”
秦孟仁沒有說話。
裴謹言繼續道:“秦大人, 反正我都快死了, 這一路上你多給我點好吃好喝的,牢房裏的飯菜真難吃,也沒酒,你看我都瘦了。好歹讓我做個飽死鬼。”
秦孟仁嗤笑一聲:“做了飽死鬼,下輩子就能達成心願了嗎?”
裴謹言滿不在乎道:“誰知道呢,下輩子的事兒下輩子再操心吧。”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鬥嘴,倒也多了些趣味。
這樣走了十幾天,忽然遇到一股山匪。
秦孟仁看著眼前二十幾個身穿黑衣臉上蒙著黑布的土匪,冷笑一聲:“你們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