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士程沒過多久, 便收到了遼東的回信,回信有五哥的,也有小侄兒的, 其中, 小侄兒義正詞嚴地表示, 如今宗室都在北方為質,都是一家人,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隻讓他和弟弟兩個人回來,是置他於不義, 所以,他決定在北方磨煉一下自己的能力,暫時不想回家, 請母親原諒。
五哥則在信裏歎息說雖然想念兒子妻子,但侄兒說的也有道理, 他不能拋棄侄兒與弟弟們, 侄兒想多留幾個月,他需要照顧他們, 再者,他在遼東種了幾十畝地, 最近快要打穀子了, 再怎麽也要把穀子打了才能回來。
好吧。
趙士程對五哥的體貼十分感動,吩咐舟兒多多照顧他們, 過上幾月再送他們回來。
遼東的事情暫時放一邊。
時光緩緩流淌, 很快便至臘月, 新帝登基的第一年將要過去。
朝廷也開始整理案卷, 統計收入支出, 總結這一年的得失。
總的來說,這是讓天下都很安心的一年,沒有了花石綱,對蔡京童貫一黨的清算並沒有影響到朝廷的統治——因為候補的官員實在太多太多了,以前被貶斥的紛紛從嶺南、西北召回來,留下了一大片的空缺。
但這次,嶺南之地雖然依舊讓人畏懼,卻沒先前那麽困難到讓選人們寧願繼續等著也不願意去候補的程度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了新藥,大宋新出產的幾種藥品大大降低了南方瘴氣的死亡率,而且甘蔗的種植提高了財稅,讓他們有了盼頭,自願便願意出去闖闖,嶺南也終於不再是罪官們的發配之地了。
這大大提高了西南的統治力度,畢竟,那些發配西南、沒有前途的官員,又有幾個,會珍惜治下呢?
如宗澤蘇軾這種無論去哪都能努力辦好本職的官員,實在太少太少了。
他們南下之時,大多還帶著書,不過如今,他們帶的書,不再是儒家經典,許多人都會帶上一本王洋著的《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