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湜這次的行為是敷衍的, 他根本沒有給兒子牽線拉橋的意思,隻是帶去見了個麵,便當起了甩手掌櫃。
他根本不相信在沒有自己的幫助下, 兒子能把事情做成——成他看來兒子聰明歸聰明,但是太能折騰了,得給他一個教訓, 讓他知道人心險惡,讓他知道他之所以能混得風生水起, 都是因為家裏人寵他,可不是因為他自己有多厲害。
趙士程當然也明白這一點, 所以被老爹牽著回去的路上就開始激將道:“爹爹, 那個提舉居然不把你放在眼裏啊!”
趙仲湜哈哈一笑, 摸了摸兒子狗頭:“他無求於我, 我也動不了他, 那你說,他為何要將我放在眼裏?”
趙士程問:“爹爹, 他姓蔡,是蔡京的人嗎?”
趙仲湜感慨道:“現在朝廷裏有幾個不是童貫蔡京一黨, 自從崇寧年間, 蔡京改革學政, 各地興州學、縣學, 又重立了提舉學政司, 如今天下的學子,便差不多都算他的學生了。”
“不是說朝廷裏還有很多反對他大官麽?”趙士程好奇問。
“如今科舉廢除, 取士是以縣學升州學, 州學升太學, 八行取士而來, 重品德而非重學業,”趙仲湜搖頭道,“這以德取士,要拿捏起人來,可就太過簡單了,正因如此,如今蔡京暫時罷相,朝廷的反對之人,都在試圖廢除這學政。”
趙士程聽明白了,也就是說,蔡京相當於掌握了一個升遷渠道,從學政取來的士子,基本上都是他的人,難怪北宋那麽快就到末年了,這種情況下,優秀的人才不依附權臣,根本沒有出頭的機會啊。
“那這位提舉,肯定也是想盡辦法去賄賂上峰吧?”趙士程頭頭是道地分析,“市舶司是膏腴肥厚之地,不是那麽容易拿到,每年必然有很大一部分,是要孝敬上去的。”
趙仲湜讚許地點頭道:“不錯,那蔡京在京城中一處宅子,便耗費百萬,總會是靠朝廷的俸祿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