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蕭楓晚扮成侍女模樣隨著姬安情走進了陰冷潮濕的地牢,她的腳步沉重,如近鄉情怯般,拋卻尋人時的急切,如今隻剩惶恐與愧疚。
她與謝蔚溪也有許多年未見,從謝蕊希那知道真相後她無法抑製的愧疚,她甚至沒有臉麵見他。
隻是,她救不了他,總該讓他知道真相的。
蕭楓晚站在牢房外,裏頭的人撐著腦袋側躺在硬木板**,即使聽到動靜也不曾回頭。
姬安情悄悄退下,卻沒有離開,將自己隱在角落裏,足以能聽見兩人的對話。
“蔚溪哥哥......”
蕭楓晚聲音顫抖著喊出那人的名字,他身子一瞬間僵住,迅速轉過身,看到蕭楓晚的麵容後,頹態盡顯,失落與久別重逢的情緒交雜。
“是你啊。”他幽幽歎息,“你和你姐的聲音依舊那麽相像。”
“我差點以為是她回來了......”
謝蔚溪眸光潰散,眼角泛紅,適才那一瞬間他宛若置身夢中,回眸才知又是空想。
這些年蕭楓晚的變化也顯著,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到如今已為人母的蕭貴妃,原本和她還有幾分相似的容顏已然再看不出她的模樣。
他好像,真的要忘記她什麽模樣了。
他隻記得,他與她情難自禁,他吻著她的淚,她推卻著親近,哭訴著那人每一次的觸碰都折磨著她的身心。
他們不管不顧,是抵死纏綿的鴛鴦,心如刀割,卻無可奈何。
他就坐在他們定情的桃樹下,聽著她為那人生兒育女的消息,沒日沒夜的喝著酒,才能在神誌不清之際在夢中觸得她芬芳。
再然後,他便與此生摯愛天人兩隔了。
整整十年的光陰,他早已不再年輕,所有的人和物都在變化,唯有對明章帝的恨意是一日如一日累積,隻增不減。
“蔚溪哥哥。”蕭楓晚上前幾步,眼眸含著淚,“蕊希姐姐死前叮囑我定要找到你,我不曾知道你這些年都在靜安寺,不然我一定早早去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