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淵的瞳仁空茫地散開,他的喉頭不自然地吞咽了好幾下,聲音低而抖:“你……”
“以示感謝,”顧星橋若無其事地坐回去,隨意地抹了下嘴唇,“你知道的吧?人類禮節。”
人類禮節?哪個人會用這種方式……確實也有這種親吻表達謝意的習俗,可是、可是……
天淵的核心快要燒起來了,體表溫度也快速攀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字。詛咒他超凡脫俗的記憶力,此刻他很難思考別的事情了,與顧星橋接吻的觸感和畫麵牢牢占據了他的每一條線程,青年光潔的額頭,垂落的睫毛在下眼瞼處打了一圈陰影,他微蹙眉頭,因為他正專心在自己口中勾動那顆滑來滑去的糖塊,而他的唇舌……
倘若天淵是徹頭徹尾的人類,那麽在顧星橋柔軟嘴唇貼上來的那一刻,他便已然魂飛魄散,至於顧星橋甜漉漉的舌尖,隻怕翻攪的不是口腔,直接翻攪的是他的大腦還差不多。
他失控了嗎?
接吻的感覺既甜蜜,又令他無端戰栗。理智告訴他,隻要親吻的時間再延長一點,他都不能再繼續維持先前淡然莊重的假象;可感性卻對他喃喃低語,發出永不滿足的抱怨,質問他,為何不能把這個吻延長到窒息之後?
顧星橋看著他迷茫無措的模樣,不由地笑了。他的嘴唇因親吻而紅潤,彎起來的弧度,便如一張丘比特的小小愛弓。
“沒別的意思!”他友好地拍拍天淵的肩膀,樹莓糖磕碰著牙齒,發出清脆而細碎的聲音,“不要多想,我挺喜歡這個小房子的,謝謝,你真的很用心了。”
說完,他就轉過頭,落落大方地欣賞起日落的美麗景象。這個時候,玩夠了的毛豆也聞著味找過來,一路啪嗒啪嗒地竄上樓,撲上來就是一個口水連擊。
天淵懵了。
……什麽?
什麽叫“別多想”“沒別的意思”?你剛剛嘴對嘴地從我這搶了一塊糖,無論按哪個人類文明的標準,都是實打實的舌吻,在這個基礎上,你讓我怎麽才能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