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蔽睜開了雙眼。
他開口說話時的熱氣正好呼在了她的手心, 讓鹹毓愣了愣,然後問了一句:“你也會熱嗎?”
楚蔽斜睨過去:“我亦是人,怎不會熱?”
也是哦,鹹毓自己也想到了。他隻是平時氣質看起來冷酷一些, 但人還是正常的人。
不過……她現在不應該問他為什麽沒睡著嗎。
“你懼熱?”楚蔽淡淡地問道。
鹹毓的手已經收回去了, 她無意地摩挲著自己的手指, 回道:“也還好啦……”
她剛才也隻是一時好奇,湊到一旁偷偷看他的臉而已。倒不是因為熱得睡不著。
但楚蔽此時應該以為她就是這樣的原因。
“心靜自然涼。”他說道。
可能是為了給她做一個耐心的表率, 他說這話的口氣也涼涼的。這換成別人或許能被涼到, 但鹹毓感受到的效果卻不大。熱乎的天氣照樣熱乎著。
她重新摸起了彩扇,拿過來扇風,替自己解釋道:“其實我還是忍得了熱的。”
而且他們眼下的生活條件已經算不錯的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她不是一個這點兒熱都忍不了的人。
那就好。
楚蔽聽信她之言後,便不再出口安慰了。
他抬起手, 取走了她手間的彩扇,默默地接替她扇了起來。然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你這樣也會手酸的。”鹹毓說道。
他們都是人肉胳膊,又不是機械臂。他再怎麽能堅持,扇一會兒也會手酸的。
“不必擔心。”楚蔽閉著眼睛回道。
他也隻負責給她扇到她睡著罷了。
她一向睡得深, 睡著了之後應該不會再醒過來覺得熱了。
鹹毓也料想到了:“你不會當我是個孩子吧?”
——是熊孩子熱得睡不著然後鬧騰旁邊的人。
可她說了, 她不是因為熱。
楚蔽再次睜眼, 拿著一副疑惑的神情看向她:“今日必然是累著了, 你竟還不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