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盛夏, 北地的氣候卻溫暖宜人。
恰到好處的暖光穿過綠蔭,青石板地上都是斑駁的陰影。
“我說怎尋不到你了。”
一名妙齡女子身穿素衣,黑長的青絲隻用一根發帶捆在身後。
她三步並做兩步地上前,終於在粗大的樹根下抓住了那隻身姿矯捷的三花貓。
她身後慢了幾步的楚蔽也踱步走近前來。
隻見鹹毓蹲在青石板地上, 兩隻手捧起肥嘟嘟的三花貓, 嘴裏細碎地叮囑道:“我聽客棧的人說, 你都是足月的身子了,怎還到處跑來跑去?真忘了自己還大著肚子呢?”
楚蔽聞言瞥了一看那隻肚子鼓鼓的母貓, 冷冷地收回了眼。
別聽鹹毓話中好似她自己被這母貓忽視了, 實則闔客棧上下唯有她一人,能讓這母貓給幾分“薄麵”。
萬物有靈,因這母貓懷有身孕, 日日夜夜護著自己的肚腹,旁人隻是想逗玩一番也絲毫不肯, 對客棧內外之人極為警惕,凶起來那可不成樣。
唯有剛住進來沒幾日的鹹毓有緣獲得了母貓的首肯,願意與她親近幾分。鹹毓自然“受寵若驚”。因此,莫名其妙間, 這隻客棧散養的母貓臨盆在即前的照看任務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楚蔽自然想提醒她才是入住客棧的客人, 怎還幫客棧攬起了活兒來。
可鹹毓並不覺得怠慢亦或是麻煩。
於她而言, 這種事隻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這時, 楚蔽見樹蔭下的一人一貓相處得分外融洽。反倒是他, 像個局外人似的了。
鹹毓時不時替那貓撓撓癢,那母貓也舒適地眯起了眼, 在鋪著陽光的青石板上打了一個懶洋洋的滾。
楚蔽便冷下臉來, 冷不丁說道:“照看此等母貓之責, 不該由那公貓來做麽?”
鹹毓:“……?”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 也不理會他的迷惑發言了。
因為這也不是頭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