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不知怎地, 竟又在中途頓住了。
像是……遲疑地難以下手?
楚蔽確實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因為他記起上回她同他說過,不許再拍她的腦袋了。
可她這人睡得沉,他一向隻有拍她腦袋才能將她喚醒。
於是他的一隻手就這麽懸在了她頭頂上空中。
鍾老見了後, 他故意諷刺般地低聲道:“陛下這是要滅她的口?”
他看出了楚蔽並無此意, 而且他也對楚蔽竟會這般而感到神奇, 但此刻的鍾老甚是憋屈,隻想故意這麽說。
楚蔽收回了自己的手, 轉而睨了一眼鍾老。
後者被鬆口, 他自然在窗外瞧得明白。不用他挑撥離間。
鍾老此刻的嗓音又老又啞,他隻顧著繼續說了下去:“我當是陛下看中了一位後宮的嬪妃、二位兩情相悅呢,嗬嗬, 是老朽高看陛下了。”
——這世上哪有人會喜歡你楚蔽這種人呢!
楚蔽麵色不改地低聲回道:“朕也高看了鍾老,原以為鍾老活過半世, 早已如同閑雲野鶴般的心境,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被逼急了還不是同凡夫俗子一般,也同人陰陽怪氣了起來。
近月來的潦倒至此,鍾老早就不在意所謂的文人風骨了, 如今他心中唯餘一個念想了, 就是盼著自己有朝一日能脫離這個瘋帝的掌控, 不再遭受其無盡的煩擾。
而眼下, 他自是存了滿腹的怨氣。
“陛下還是天子呢, 不也隻是個欺三瞞四,欺世盜名之人!”
楚蔽的眸中透出寒光, 冰冷地說道:“看來鍾老是不想再出去了。”
“老朽想啊!”鍾老怒著低吼道, “你倒是放我走?!”
楚蔽冷漠地垂眸道:“鍾老若真想離去, 早該好好同朕說話了, 如今卻依舊口風這般緊,想必是鍾老口是心非、根本就不想走,非要賴在朕的暗獄裏,吃朕的喝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