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成为奴隶

第88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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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凉夜走了, 离开了京城。

林轻烟也没想到他说的尽快,竟然时间这么紧迫。

临走之前, 她想把他送到城外的十里亭, 他却坚决拒绝她出府送他。

林轻烟只好在头天晚上,把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取下来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是一条白玉玉佛吊坠,通体莹白, 光滑润泽, 晶莹剔透,小小的弥勒佛憨态可掬,用一根红绳挂了起来。

是她在现代一直带着的,跟了她十几年,她穿来前,取下来洗澡,放在了厕所的洗漱台上。

她穿来后拿出来继续戴在了脖子上。

“宋凉夜,这是我从小戴的, 它可以保佑你。”

林轻烟低头小小声对他说, 开口时竟有些不自觉地哽咽。

宋凉夜不信神佛,却被这小小的玉佛塞满了心脏,仿佛这东西真能保佑他似的,抬手摸了摸脖颈间的玉白, 触手温润:“嗯,它会保我平安。”

林轻烟又拿出一个荷包,里面鼓鼓囊囊,全是糖果, 五颜六色的糖纸亮闪闪的, 五彩缤纷, 热热闹闹。

“这个你贴身放着, 甜的,若是疼了,就吃一颗。”说起这个,她更想哭了,红着眼圈不肯看他。

战场上危机四伏,刀剑不长眼,她当然是祈祷他不要受伤,可又怎么可能那么好运的一点不受伤?

各色药丸药膏???*的,她准备了一大包,都放在了他的包袱里,还有许多可以长期保存的肉干面包,恨不得把包袱都撑破。

想了想,她还是不放心,爬起来,下床拿出了一个小荷包,放了些重要的止血消炎的药,嘱咐他贴身带着。

又拿出了所有的大面额银票,折叠好想放进去。

宋凉夜阻止她,只抽了薄薄的一张塞进怀里,其余的全部放在了枕头下,拉着她躺下,揽在怀里安抚道:“好了,轻轻,别担心。”

伸出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明明没有温度,却烫得他指腹发疼。

这一夜,他明明想说很多话,想让她在京城好好照顾自己,却胸口发闷,喉咙发堵,说不出一句关于离别的话。

宋凉夜是习惯别离的人,或者说,他本身就不惧别离。

幼时,看着一个又一个的鲜活生命离去,那些弟妹还不会说话就已经断气,他是麻木的,根本来不及悲伤。

他还需要裹腹,还需要给躺在木板上流血不止的母亲求来一点药渣。

后来,母亲也离开了他,他彻底与这种无关紧要的情绪没了关系。

如今,他真切体会到了这种在他看来是世人无病呻吟的东西。

钝痛难忍,万蚁噬心。

一夜难眠,睁眼到天明。

——

宋凉夜走后没几日,林轻烟的二哥林城也出发了,听说也是去边关,这次是因为休战了几十年的燕赤国又卷土重来。

边关战事起,派去了许多将士和武官,领头的是镇国大将军,带领着二十万兵马前往讨伐燕赤。

外边不安宁,京城似乎也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除了安稳过日子的百姓,这些权贵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连后宅里的林轻烟都能感受到一二。

因为,她的大哥和爹两个人,回来的越发晚了,基本月亮不上树梢,他俩不会回府。

这种焦灼,不仅她,就连丫鬟们都有所感受,然而薛氏下了死命令,不许府里的所有人嚼舌根,否者拖出去杖毙,连发卖的机会都没有。

薛氏也禁止了她出府,除了她,主子们都是无非必要不能出府。

林轻烟现在也不用出府了,整日闷在烟柳院哪也不去,画画,写字,看书,赏花,吃美食。

六月的花,品种繁多,开得旺盛,迎来许多蝴蝶在花园里飞转,她时不时会去摘点新鲜的花来插瓶,放在卧房,鲜亮又好闻。

除了担心宋凉夜,她的生活过的很平静。

原本以为这种日子要持续很久,没想到在六月下旬,林府接到了帖子。

此时距离宋凉夜离开已经近一个月了,她经常会去世安苑问询边关战事的情况,薛氏见她如此关心,还以为她是关心二哥林城。

见此情景,林轻烟猜测,爹并没有把宋凉夜去战场的事告诉薛氏。

也是,如果人没了,那此人便可以顺其自然的揭过,可能在林鸿祯眼里,这事也没什么好提的,在他心里,宋凉夜可能是没那个本事回来的吧。

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希望宋凉夜活着回来。

林轻烟垂了垂眼睫,心里刺痛,却不得不弯起嘴角笑着同薛氏把送喜帖的宫中嬷嬷送出去。

这份喜帖是皇后送来的,内容是乐安公主要在七月中旬完婚。

林轻烟在这份喜帖中也看出了一点不寻常,她明明记得之前进宫,听到的是表姐乐安公主的婚期定在今年秋日,为何提前到了夏日?

怎么会提前了这么多?大周朝的公主成亲,按理说婚期定了就不会改,那是什么原因导致提前了呢?

待嬷嬷走远了,她皱起双眉,疑惑地看向薛氏。

薛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她别开口。

林轻烟就不问了,她估计也是跟京城里的局势有关,总归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是了。

——

七月,已经入了盛夏,林府里的荷花池已经开出了大片大片的荷花,绿色的圆盘荷叶间开着大朵大朵的粉色花瓣,好看又解暑。

林轻烟十分喜欢看荷花,荷花的花瓣粉嫩又大片,有些是□□渐变,还带着一丝清香。

今日她带着丫鬟摘了许多莲蓬回来,冷香暖玉手里捧着莲蓬,她则捧着一大捧荷花,回去放在屋里睁眼就能看得着。

把荷花插在花瓶里,她又去书房写信去了。

这段时间,她写了很多信,基本每日只要想他了,她就会去写几句,把当下她看到的景色,她的想法,她的思念,统统写进去,待集满了厚厚的几页纸,再寄出去一次。

日光飞逝,转眼就到了乐安公主成亲的日子。

林轻烟和薛氏在头天晚上就进了宫,皇后姑母让她晚上陪陪周乐安,免得她太过于紧张。

周乐安也不知是不是明日就要嫁人了,异常的激动,兴奋到大半夜还睡不着,躺在**拉着林轻烟说了一晚上的话。

“表姐,你不紧张吗?”林轻烟好奇道。

“紧张是有一点,但更多的是高兴,嫁人了就可以出府居住了,不用再关在这高高的宫墙里了,也没有人管束我了,多还好的事呀。”

林轻烟哭笑不得,看着马上就要做新嫁娘的表姐道:“看来姑母是白担心你了。”

“烟儿,我还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将来的日子会怎样。”

“表姐,你以后一定会过的幸福的,表姐夫那么喜欢你,肯定会对你很好的。”

“他现在是喜欢我不错,但谁又能保证他能喜欢我多久?男人都是多情的,如今喜欢我,保不齐今后就喜欢别人了。”在宫里看得多了,就没有男人是不变心的。

林轻烟知道她说的什么,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即使心里对你有几分情,也不妨碍他们纳妾。

“那表姐就珍惜当下,即使将来对方变心了,你也拥有了一段快乐的时光,待那日真的到来了,你就把心思花在孩子身上,把对男人的感情也收回来,免得自己伤心伤身。”

“嗯,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怎样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周乐安看着为她担心的表妹,转移话题道:“烟儿可有喜欢的人了?”

林轻烟突然听到表姐这样问她,有些怔愣,脑海里不自觉想到男人的脸,有些脸红,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周乐安本是随意一问,没想到还真问出了什么,翻了个身趴在**,盯着她兴致勃勃道:“快点说说,对方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这京城里的男儿还有我不认识的?”

林轻烟叹了口气,幽怨道:“表姐,我可真羡慕你,明日就可以嫁给喜欢的人了。”

周乐安听闻这句话,笑着打趣了一句:“怎么?舅舅和舅母不同意?”

“是啊,为了这事,我没少费劲。”想着发生的那些事,想着还在战场上的宋凉夜,林轻烟的脸就皱成了包子。

周乐安看着表妹愁眉苦脸的,当真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能让表妹喜欢,而舅舅又反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不会吧,舅舅和舅母十分疼爱你,你喜欢的人,他们又怎会不同意?他们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

林轻烟不愿意多说,拉起被子盖在脸上,闷声闷气道:“快睡吧,表姐,明日还有得你累的,今晚还是多休息。”

周乐安也的确是有些困了,翻过身躺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外面就热闹了起来,宫女们鱼贯而入,把乐安公主叫起来梳妆用早膳。

没过多久,皇后和薛氏就过来了,皇后和周乐安单独说了一会儿话,又和薛氏走了,许多命妇已经进宫了,她们要出去接待。

这一日,周乐安的寝宫里热闹极了,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年轻的姑娘们来添妆,陪着乐安公主说话。

林轻烟在这期间倒是认识了不少的大家闺秀。

到了傍晚,迎亲的队伍来了,乐安公主已经穿好了喜服,盖好了红盖头。

公主成婚,场面自然是不小的,在人群中,她看到了这位表姐夫,浑身的红色喜服,器宇轩昂,喜气洋洋的,脸上始终带着笑。

看外表,气质温和,眼里清明,应该是一个为人正派的男子。

看着他把盖着红盖头的表姐拉着,两人一起拜别皇上皇后,皇后含泪嘱咐了两位新人许多的话,皇上虽没说几句,但那双含着威严的眸子盯着新郎已经说明了一切。

随后新郎就抱着新娘上了花轿,吹拉弹唱的出了宫,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喜轿,后面跟着一百多台的嫁妆箱子,浩浩****地绕着内城走了一圈。

场面热闹非凡,十里红妆。

一时间,许多的百姓都在街道两旁围观。

第一次看古代的婚礼,盛大又繁琐,礼数也很多。

不过林轻烟看到这一幕幕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由衷的为表姐开心,同时也在心里期待,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和宋凉夜有这么一天?

婚礼结束的时候,不知道表姐???*这个新娘怎样,连她这个观礼的人都累的不轻。

回到林府时,躺在**就不想动弹了。

也许是日思夜想,她晚上做梦了。

梦到了宋凉夜。

本以为今日看了一场喜事,会做一些和宋凉夜的美梦,没想到却做了噩梦。

林轻烟从梦中惊醒,心跳如擂鼓,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细细密密,头发都打湿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

她摸着心口,气喘不已,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

四周昏暗,外面的天色还是深黑的,寂静无声。

林轻烟睁着大大的眼睛,浑身无力的躺在**,回想起刚才的梦,惊怕不已,再也睡不着了。

她梦见宋凉夜在遍地横尸,血流成河的战场上,被人从后面射了一箭,冒着寒光的利箭‘咻’的一声刺入他的后背,贯穿了胸膛,然后他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梦到这里她就吓醒了,没有看到后来怎么样了。

林轻烟不知道这只是梦境,还是老天意有所指,她心慌的不行。

红着眼睛熬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眼角一滴晶莹滑落,没入鬓发。

她好想宋凉夜。

掀开被子,撑着发软的身体借着窗外朦胧的天光去了书房。

抹掉眼睛的湿润,点燃烛火,提笔写信。